“啊?”
“家裡的,人手,不準再給她用,都撤回來,若最後,還不行,就放火,燒了,那院子……”
“……”
孟世子慘白著臉,嚇得再也說不出話來。
房車裡,兩口子也在商討,要如何趁熱打鐵,除掉孟瑤。
有許懷義今晚在宮裡安排的這兩出戲,眼下正是弄死孟瑤的好機會。
她碰了建興帝的底線,遭了厭惡,連累的滿朝文武跟著一起受罪,也必然沒人願意為她說話。
就是平安伯爺倆,這會兒想來也定然恨死她了。
就為了一己之私,完全不顧伯府所有人死活,這樣的子孫,活著就是個禍害,比起她給伯府帶去的利益,危險要更大,畢竟,她太不可控了,誰知道哪一刻就又發瘋癲狂?
權衡利弊之下,平遠伯父子,也不會想讓孟瑤再活著。
“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?”
“明天,下午吧。”
“嗯?我以為你會等不及淩晨就去呢……”
“總得讓事情再發酵一下,不出意外,明天刑部的人就會去平遠伯府問話了,平遠伯老奸巨猾,那位孟世子可沒啥膽量,很容易就能露餡兒,比起孫女,他肯定會選擇保兒子,我猜,孟瑤的住處,一定沒啥人再護著她了,就是建興帝,保不齊也會把護衛撤回去,又能下毒,又是炸藥,這麼有能耐,還需要旁人保護?”
“那也不用選下午啊,大白天的,要避開人可不容易……”
“據說明天下午有雷陣雨,打雷失火,很合情合理吧?”
顧歡喜衝他豎起大拇指,“都讓你算計到位了,厲害。”
許懷義故作謙虛,“也就一般般吧,真厲害,該把整個平遠伯府都一鍋端了才是。”
顧歡喜無語的白他一眼,“說你胖還喘上了。”
到底是一個伯府,還進獻了兩座礦山,指著這份功勞,不是謀反的大罪,就輕易倒不了。
許懷義嘿嘿笑起來,“姑且讓他們再苟延殘喘一會兒。”
等到建興帝意識到丹藥隻能短期讓他身體舒適,長期服用反倒是會中毒時,便是伯府傾塌之時。
那時候,孟瑤怕是都要被拎出來鞭屍,想以郡主的身份下葬?做夢吧!
翌日,才吃過早飯,李雲亭和蘇喆就來了。
蘇喆原本還有些尷尬和忐忑,不過見到許懷義臉上的淤青和血痕後,就顧不上其他糾結了,忙關切的問,“傷的這麼重?找大夫看過了吧?府裡可缺藥?我讓人回蘇家拿……”
為了演戲逼真,許懷義可是沒掩飾臉上的傷,還裝模作樣的半躺在床上靜養,屋裡也弄的滿是藥味兒,除了焦大夫,江先生,他連孩子們都瞞著,此刻,自然也不好說破,“沒啥大事兒,這點外傷養個幾天就好了,就是震出來的內傷,得多歇息些時候。”
蘇喆同仇敵愾的恨聲道,“凶手實在太狂妄了,到底是誰?查出來,必須將他碎屍萬段!”
李雲亭接過話去,頗有些大不敬的道,“這得看皇帝的意思了。”
蘇喆轉頭看向他,驚疑不定的問,“什麼意思?”
李雲亭也沒含糊其辭,“現在很多證據都指向平遠伯府,之前抓到的死士也有口供在,偏平遠伯中風了,皇帝又給孟家父子倆升了官,昨晚,皇帝也沒提,哪怕有人在宮宴上下毒,他都似乎想含糊過去,直到炸藥出現……”
頓了下,又冷嘲道,“沒這炸藥,怕是還不肯查呢,把所有人都當傻子糊弄,難怪王爺們鬥的你死我活。”
老糊塗了,兒子們可不就生出取代之心了?
蘇喆臉色變了變,低聲道,“這些話也是能說的?”
李雲亭毫不在意的道,“放心吧,懷義這裡,不存在隔牆有耳。”
要說他們幾個家裡誰最乾淨?那必是非許懷義莫屬了。
蘇喆意有所指的提醒,“不是說,皇上賜了幾個宮女嗎?沒跟著回來?”
許懷義聞言,頓時苦笑道,“哪敢不帶回來?都安排住下了,
不過,她們不會到主院來。”
昨晚為了這事兒,沒少挨媳婦兒揍,哪怕他不碰不見,束之高閣,但她們的存在,就夠膈應人的。
所以那頓揍,挨的不冤枉。
李雲亭把話題扯回去,一臉認真的問,“懷義,事到如今,你打算怎麼辦?再一味的忍,可就真讓人欺負到頭上去了。”
許懷義見他一副“隻要自己點頭,立馬就要去誅殺平遠伯”的架勢,忙安撫道,“放心吧,我心裡有成算,哪能一直讓人摁著算計?再說這回,平遠伯府也彆想輕易脫身了,炸藥的來源不解釋清楚,宮裡的人還能睡個踏實覺?”
“孫師傅親自去查了吧?”
“嗯,大理寺和刑部也都很上心,這回,必然會有個結果。”
李雲亭嘲弄的來了句,“就怕到最後弄出個替罪羊來。”
蘇喆聞言,遲疑道,“應該不至於吧?都到這份上了,還能護著不成?平遠伯哪來那麼大臉啊?煤礦和銀山,確實價值連城,但也抵消不了他們作的大死吧?”
像他們蘇家,這些年給皇家的孝敬,可不比那兩座礦山的價值小多少,可他們又敢如何呢?
照樣要夾著尾巴做人,可沒有底氣在宮裡布局殺人。
李雲亭蹙眉思量道,“所以,我懷疑,除了那兩座礦山,平遠伯私底下應該還給了皇帝什麼寶貝,或是展露了他存在的必要性,讓皇帝不得不保他。”
蘇喆眼神閃了閃,“應該是那位安平郡主吧?”
李雲亭點點頭,“很有可能,不是能未卜先知嗎?這份本事,哪個人不想要?”
越是上位者,越在意。
“那就不好辦了……”蘇喆歎了聲,苦笑道,“那位可是得了菩薩點化,才開了神智,誰敢跟她對上?”
李雲亭不屑的哼了聲,“什麼得菩薩點化?我看她就是裝神弄鬼,故作玄虛,糊弄世人的手段罷了。”
“你不信?”
“不信!”
“可據我所知,皇上確實因為她的提醒,而躲過兩次危險,還有那銀山煤礦,若無菩薩點化,她一個六歲的孩子,足不出戶,是怎麼知道的呢?”
“這裡麵定有彆的蹊蹺,但肯定和菩薩無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