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歡喜恍然,感慨道,“建興帝這回可虧大了。”
拿命做局,也真的差點把命給搭進去,在她看來,是極為不劃算的。
許懷義卻語氣複雜的道,“他也沒虧多少,想要的都要到了……”
聞言,顧歡喜心思一動,“楚王和太皇太後都死了?”
許懷義點頭,又搖搖頭,“太皇太後是死了,但楚王爺倆逃了,其他人,都被建興帝派去的人給殺了個乾淨,整個楚王府現在都被燒成灰了……”
“楚王爺倆怎麼逃過去的?”
“楚王府裡有秘道,那爺倆也是早就做好了戰敗的準備,一旦察覺不對,就帶著剩下的人手從秘道跑路了。
關了城門也沒用。
他們衛這一天,不知道謀劃了多少年,城外肯定有秘密安置點和接應的人手,想躲過追捕,還是不難的。
況且,現在建興帝還躺在床上半死不活,朝廷亂糟糟的,也沒個主心骨,應付眼下的亂局就夠心累的,哪還顧上去追他們?穩定京城局勢和宮裡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,其他的,要徐徐圖之了。”
顧歡喜試探的問,“看來,建興帝也不是盲目自信,他有後手底氣啊!”
許懷義點了下頭,“建興帝藏了一支人馬,人數不算太多,卻是精銳中的精銳,個個能以一當十,楚王大半私兵都被師傅牽製在東邊,這次逼宮造反,他們攛掇太子和晉王打頭陣,當炮灰,想等父子倆兩敗俱傷時,再趁機奪權。
可惜,建興帝也是這麼想的,他趁著楚王進宮,就派人去抄了他們家,楚王爺倆要不是機警,又有忠心的護衛拚死保護,十有八九會死在宮裡。
太皇太後就沒躲過去,據說被砍了好幾刀,死狀淒慘。
建興帝也是恨透她了,下手毫不留情啊。
不過,他脫身的很乾淨,把罪名都扣在了太子和晉王頭上,這倆難兄難弟垂死掙紮,以為可以博的一線生機,殊不知,他們就是楚王和建興帝博弈的棋子和替罪羊罷了。
真是慘啊!
死了,還頂著罵名,都沒法葬入皇陵,忒悲催了。”
顧歡喜眨眨眼,訝然問,“他倆都死了?”
許懷義歎了聲,“能不死嗎?不死咋當替罪羊?他倆甚至都沒有張嘴解釋和求情的機會,就被箭射死了,一招斃命,死的透透的。”
“那確實慘,這麼一對比,祁王倒是算命好的了,躲過一劫。”
“嗬,也沒完全躲過去,不知道哪方的人也去攻擊祁王府了,祁王的兒子都死了,不過,他倒是運氣好,藏在密室裡,留了條小命。”
顧歡喜倏然一驚,“那齊王府呢?”
許懷義無奈道,“自然也被謔謔了一遍,沒有早送小魚回去是對的,不然現在還真是生死難料了。”
“齊王都不在,他們這是……”
“齊王不在,但他兒子們在,對方就是想把建興帝的子孫都斬殺殆儘,隻有這樣,才能從旁支過繼個兒子繼承大統。”
“所以,是楚王乾的了?”
“未必,也可能是秦王。”
顧歡喜默默消化了片刻,才問道,“那齊王的幾個兒女如何了?”
許懷義道,“李婉玉生的兒子,好像躲過去了,孟家那位沒了,肖家女帶著剛生不久的孩子回了娘家,想來更是沒啥危險。”
“這是齊王成了最大贏家了啊……”顧歡喜感慨道,“果然,是撿漏上位。”
許懷義附和道,“確實如此,成年皇子裡,就剩他還是個全乎的,雖能力平庸,但好歹身體康健,名聲也沒有瑕疵,除了他,也沒彆的選擇了。”
“不對啊,宮裡不是還有幾個小皇子嗎……”
“剛才我沒說嗎?那幾個皇子,連他們的母妃,都被殺了。”
顧歡喜倒吸一口涼氣,“都殺了?也是楚王乾的?”
許懷義若有所思的道,“其實,我更傾向是秦王。”
“秦王?你有證據?”
“沒有,就是直覺吧,楚王忙著對付建興帝,還要準備隨時敗了好撤退,哪有空去殺那麼對人?再說,建興帝在後宮不可能不留人手,楚王就算闖進後宮,也該是去救太皇太後,分散力量去宰幾個小皇子有點劃不來。”
許懷義分析的有理有據,顧歡喜信了大半,“這位秦王看來,也是個狠人呐,這是要斬草除根的節奏。”
“是啊,所以齊王危險了!”許懷義憂心忡忡,“建興帝估計很快就要招齊王回京了,這一路上,肯定是危機重重,秦王不會讓他順當回來的。”
“你不會想起給他保駕護航吧?”
“要看朝廷咋安排了,若派我去,我還能抗旨?”
顧歡喜沉吟道,“於情於理,好像都該走這一趟。”
見她沒反對,許懷義還挺納悶,然後又聽她道,“就當是為小魚吧,朝廷不派你去,你也想法子爭取一下。”
聞言,許懷義頓時酸溜溜的道,“兒子的前程比老公的安危還重要?”
顧歡喜要笑不笑的看著他,“彆得了便宜還賣乖,你可以不去啊,我又不強迫。”
許懷義噎了下,訕笑著岔開話題,“那啥,再過幾天,京裡的局勢就該穩定下來了,你們啥時候搬回來住?我一個人在伯府冷冷清清的,沒意思。”
顧歡喜淡淡道,“不急,等徹底平息了再說吧。”
“那可有的等,建興帝一時半會的好不了,滿朝文武就得揪著心嚴陣以待,還有肅清跟著太子和晉王逼宮的餘孽,還得抓楚王的幫凶,且有的活兒乾呢。”
“棺材鋪子最忙吧?”
“唉,還真是,據說都不夠用,死的人太多了,血流成河,很多人家都在辦喪事,還有宮裡,不管楚王如何,太皇太後的喪禮還得依照規矩下葬,還有那些嬪妃皇子,滿宮皆縞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