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將之名,對許懷義來說,算是把雙刃劍。
用的好,人人羨慕。
用不好,人人忌憚。
許懷義不耐煩那些彎彎繞繞,他相信實力決定一切,那些忌憚他的,暗中使絆子的,甚至出手謀害他的,他加倍打回去就是。
哪怕是帝王,在生死攸關麵前,他也不會逆來順受。
顧歡喜可沒他這份灑脫,從許懷義踏上回京之路,她就開始提心吊膽,沒睡個一個安穩覺,這回可不是保護齊王了,那次帶著一千多精銳部隊,這次卻隻有一百多人,其中還包括孫鈺私底下給的護衛,不然,人數更寒酸。
一百多人,真要有心行刺,這點人哪夠看啊?
夜裡,倆人在車裡碰麵,顧歡喜憂心忡忡,替他發愁。
許懷義卻完全不急不躁的,“人少才更好呢,人多,死的就多,我可不想背負太多的人命債,壓力太大。
再說,建興帝若想用人數碾壓,那我帶的再多人也不夠砍的,比兵馬,誰能有他豪橫?
楚王暗戳戳的經營幾十年,都甘拜下風了。
我那點聲望,能拉起多少人?
況且,我也不想反!
你就放心吧,他應該不會那麼做,吃相太難看了。”
顧歡喜蹙眉道,“那他就是玩陰的了?”
許懷義點點頭,“嗯,很有可能,皇家最擅長玩陰的,如此,我若中招,還有快遮羞布幫他擋一擋。
這一百多號人裡,估計有不少他埋下的暗樁,彆緊張,我肯定防著呢,吃喝一律不經彆人手,都隻用你準備的,衣服也是,睡覺就進房車,他們想半夜三更給我吹個迷藥都沒用,咋下手?
暗中捅刀子?
那也得捅的動啊,我白天不卸甲,還穿著防護衣,敵人的強弓都射不穿,他們更是白搭了。
況且,能近我三米之內的也沒幾個人,我自我防範意識強著呢。
之前孟瑤派人暗殺我十幾次都沒能得逞,建興帝的人就格外厲害?”
聞言,顧歡喜歎了聲,“就怕他羞惱成怒,徹底不要臉了啊。”
許懷義冷笑一聲,“那更好,讓世人看看他的嘴臉,如何苛待功臣,大雍還沒太平呢,他就玩卸磨殺驢這一套,以後史書上都得記他一筆。
屆時他有個三長兩短,也沒人懷疑,隻會當他是惡有惡報。”
見他心裡有數,顧歡喜不再多說什麼,最後叮囑了句,“總之,如何小心都不為過,千萬彆仗著外掛就大意了。”
許懷義隨意的“嗯,嗯”應著,還不忘調戲她,“我還等著回家跟你生兒子呢,肯定不能在這小陰溝裡翻船了啊。”
“……”
還有閒心耍寶,看來是真沒把建興帝的手段放眼裡。
顧歡喜往好處想,或許,是她太過緊張了,可能建興帝隻想卸了許懷義的兵權,並沒有趕儘殺絕的心思呢。
然而,沒多久,現實就將她的這點祈望給碾碎了。
許懷義平時的吃喝問題,都交給了衛良,衛良對他的忠心毋庸置疑,做事也夠謹慎,饒是如此,許懷義也沒真的去碰那些飯菜。
明麵上,衛良端進來,他都吃了個乾淨,而實際上,那些飯菜全在房車的垃圾桶裡。
顧歡喜悄悄讓人抓了幾隻兔子試驗過,最開始,飯菜都正常,但漸漸的,那兔子就表現的不對勁了,一天比一天萎靡不振,直到後來,徹底爬不起來。
這要換成是人,症狀會更不容易發現,身上有點不舒服,也隻當是趕路的憔悴疲憊,等到渾身無力了,已然是病入膏肓,再無法醫治。
顯然,這是一種不容易讓人察覺到的慢性毒藥。
顧歡喜看著那兩隻死掉的兔子,心有餘悸,“要不從這邊多派些人過去保護你吧?”
許懷義想也不想的拒絕,“彆,還有你跟閨女呢,萬一他衝你們下手咋辦?我有自保能力,現在不沒事嘛……”
“下毒不行,就會暗殺了。”
“那就讓他殺一個試試。”
他又不是軟柿子,還能由著旁人捏?
顧歡喜建議道,“不然,你假裝中了慢性毒藥咋樣?他以為得手了,或許就不會有下一步行動了。”
許懷義搖頭,沉聲道,“除非我詐死脫身,不然一直拖著不死,他還是會繼續下黑手,沒有千日防賊的,我也不可能放棄眼下的一切隱姓埋名,遲早都要麵對的。”
見勸不動,顧歡喜隻得道,“那你最近可警醒點啊。”
“嗯,放心吧。”
接下來的日子,許懷義自是不敢大意,萬一真陰溝裡翻船,可就忒冤枉了,不白瞎他的外掛了?
借著房車掩護,又有科技傍身,當刺客出其不意攻擊他的時候,許懷義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躲過去了。
一共經曆了三回。
第一次是夜裡,有人摸到了他的營帳外,如他預想的那樣,先吹了迷藥,再行刺殺。
可惜,他人在房車裡,不可能中招,刺客闖進來,那就是關門殺狗,白白送命。
第二次換了
行刺方式,對方易容成孫鈺派給他的護衛,這是為數不多能靠近他的人之一。
但他最近提高了警惕,對誰都抱著幾分提防之心,對方暴起的那一刻,許懷義就立刻做出了應對措施,他沒敢托大,試了對方的身手後,就拿出秘密武器,用電擊棒,將人給弄暈了。
隨後,他親自審問,也動了大刑,可直到死,對方也沒吐露半個字。
而第三次,刺客直接動了炸藥,若非有房車可以躲避,他就真在劫難逃了,算是最驚險的一次。
這一次,也徹底將他的戾氣給激發了出來。
建興帝是有多容不下他啊,非得不死不休?
孟瑤被雷劈,燒成灰燼,就沒能讓他長點記性嗎?
顧歡喜已經被這接連不斷的刺殺給折磨的心驚膽戰,不顧他的拒絕,強硬的道,“韓鈞已經派人去接應你了,我不太放心全是他的人,也讓扈英傑從咱們莊子上挑選了一些,加起來能有一百多個,你最近彆著急趕路,借著養傷,就地歇息個幾天,等跟他們彙合了再走。”
前兩次刺殺沒啥事兒,最近這次扔炸藥,他奪得再及時,也不免被波及到一點,臉上劃破了好幾道口子,倒是正好對外有個合理的說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