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懷義點頭,“太子聰慧過人,品行端正,有明君之相。
當然,到底如何,還是要體現
在政事上,所以我才讚成太子入朝觀政,越早越好。”
潛台詞,如果太子沒有理政的本事,也能及時換一個啊。
總比之前永平帝即位那會兒,沒有旁的選擇好吧?
也就是永平帝運氣好,即位後,內閣給力,又有許懷義平定了邊關,皇室凋零沒人起幺蛾子,再加上這幾年風調雨順,沒出啥事兒,所以朝政好打理,倒是顯出幾分盛世之相。
可這盛世,就跟永平帝即位一樣,有那麼點撿漏的意思,不能都當成是永平帝能乾吧?
再者,永平帝有幾分處理政事的本事,內閣最清楚。
孫首輔自然也知道,永平帝越來越有帝王心計手段,但處理政務的水平,也就那樣兒,這是建興帝遺留下來的弊端,當初建興帝防備著所有兒子,不肯放權,直到沒了辦法,才趕鴨子上架手把手的去教齊王,可也為時已晚。
好在永平帝還算聽人勸,又有自知之明,不懂的政務就放手讓內閣去處理,這才沒出亂子。
但這種情況,不會一直如此。
沒有帝王不想獨攬大權、任由臣子們“擺布”的。
孫首輔已經有了心理準備,但他沒想到,先來的卻是永平帝跟太子之間的較量。
這可真是一脈相傳。
“開弓沒有回頭箭,你以後打算怎麼做?”
許懷義道,“沒想那麼多,還是跟以前一樣唄。”
孫首輔提醒,“你今日邁出了這一步,日後定消停不了,可沒法跟以前那樣了,懷有異心的可不是一撥人,他們說不準會對你下手……”
許懷義道,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,我也不是軟柿子,想下手,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。”
“你就一點不怕?”
“有啥可怕的?我問心無愧,這幾年當差,我自問沒有一點毛病,他們除非給我扣個莫須有的罪名!
至於玩臟的那一套,下毒暗殺之類的,嗬嗬,我都有經驗了,不怕死的隻管放馬過來。”
孫首輔一時無言以對。
仔細想想,還真是,許懷義這些年乾的全都是利國利民、讓人稱頌的好事兒,想尋他的把柄和錯漏,還真是不容易。
彆人當官,或多或少的都會利用職務撈點好處,誰敢說自己的手上清清白白、一點銀子沒貪?
但許懷義就可以!
他不但不占朝廷的便宜,還一再付出貢獻,惠及百姓,是實實在在的忠臣良將,就是要給他扣個莫須有得罪名,也得問問百姓們答不答應。
至於下毒暗殺……
有前車之鑒,誰敢?
這麼一想,竟是拿許懷義毫無辦法。
半響後,他語氣複雜的提醒,“小心駛得萬年船,萬不可自大自滿……”
許懷義老實應下。
他的目的也算達到了,雖說不能勸的孫首輔旗幟鮮明的支持太子,但最起碼也不會扯後腿。
這態度也夠了。
回到家後,他就忍不住跟顧歡喜吹噓自己如何在大殿上,憑一己之力,扭轉乾坤,懟的朝臣們啞口無言,迫使永平帝不得不捏著鼻子答應太子入朝觀政的英姿,“你是沒見,當時那些人的臉色有多難看,哈哈哈,就差剖心表忠誠了……
呸,一群老東西,打量誰不知道他們背後是哪位皇子的走狗呢,裝什麼裝!
還不如那些騎牆派呢,好歹懂審時度勢,知道太子入朝觀政勢不可擋,立刻就附和讚成了。
嘖,以後太子還得承這個情,就是我,也得給他們個好臉看。
不過永平帝,怕是真氣著了,笑裡藏刀的……
唉,彆人使絆子我不怕,就怕他算計小魚,咱們又鞭長莫及。”
顧歡喜道,“他更想算計的是你吧?保不齊把今天的事兒,全都算你頭上了,你還明晃晃的陰陽擠兌他,他又不傻,還能聽不出來?”
許懷義冷笑道,“就是要讓他聽出來,隻許他算計我,我不能還手了?比起他拿阿鯉的親事來膈應咱,我刺他一下怎麼了?他本就該理虧,還有臉生氣?”
“帝王能跟你講理?”
“嗬,他不講理,那我也不用客氣了。”
顧歡喜聞言,心頭一跳,“彆亂來啊……”
許懷義道,“放心吧,我還能造反?也不會弑君的……”
前提是,永平帝彆作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