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裡多了個人,許懷義後知後覺的意識到,生活不方便了,比如,他不能再隨意的進出房車,不能再隨意的吃東西,總之屋裡不能出現跟前世有關的任何物品,甚至跟媳婦說話,都有了顧忌,那孩子雖說年紀小,可精著呢,指不定就會發現什麼異常。
許懷義鬱悶了。
尤其是這會兒身出了汗,黏乎乎的,之前每次從外頭回來,喝一罐冰鎮的碳酸飲料,再去衝個冷水澡,啥暑熱都消散了,那叫一個痛快,可現在……
他跟那小子大眼瞪小眼,不知道咋把他給甩開。
“喂……”
“兒子現在有名字了,娘取的,父親可以喚我小魚。”
許懷義嘴角抽了抽,聽他一本正經的自稱兒子,又喊他父親,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,“你還沒給我磕頭呢,就先叫上父親了?這麼認親也太敷衍了吧……”
不等他說完,就見小魚撲通跪了下去,鄭重的磕了三個頭,然後也不等他喊,就自己站了起來,動作如行雲流水、乾脆利索。
許懷義,“……”
這還是個能動手就不嗶嗶的主啊,倒是對他胃口。
他清了清嗓子,“那什麼,回頭我再把認親禮補給你……”
“好!”
“那以後,你就叫顧小魚了,顧是你娘的姓氏,你娘沒有兄弟,你就承繼顧家的香火吧,也算是報答我們的收養之恩了。”
顧小魚垂首,端肅行禮,“是,兒子謹記父親教誨。”
許懷義不習慣他這般正經,說話還文縐縐的樣子,忍不住咳嗽兩聲,“那啥,在家裡倒也不必這樣,隨意點更自在,咱們莊戶人家,沒那麼多規矩。”
聞言,顧小魚抬頭看了他一眼,應了聲“好”。
然後,倆人就這麼對望著,沉默了。
氣氛尷尬的,讓在裡屋給閨女喂奶的顧歡喜都替他們心累,於是給他們找事兒乾,“你倆才從外頭回來,出了一身汗,不去衝洗嗎?”
聞言,許懷義可算有了台階,忙不迭的道,“對,對,去衝洗……”
說完,就去裡屋,拿出身換洗的衣服,見顧小魚還不動,很自然的彈了他額頭一下,“還愣著乾啥?你那包袱裡有乾淨衣服吧?找出來跟我去後院洗澡去。”
顧小魚機械的跟在他後麵,好半響,捂著額頭被他彈到的地方,還有些發怔,從來沒有人跟他這般,即便是父親……
而他,竟然不覺被冒犯。
然而很快,他就打臉了。
倆人洗澡的地方在後院的柴火棚裡,簡陋了點,勉強還寬敞,一進去,許懷義就開始脫衣服,大刺刺的,沒有半分拘謹。
顧小魚愣住了,都忘了該乾啥。
等他有了反應時,是許懷義把他也給脫個精光,還用力搓著他的背,那手勁兒,他想掙紮都沒用,小身子在他腿上撲騰著,像一條被衝上岸的魚,無助又可憐。
因為太過震驚,眼睛瞪的大大的。
好不容易找回聲音時,他早已羞恥的小臉通紅,嘴裡抗議,“我自己會洗……”
許懷義自顧自的道,“我光幫你搓後背,前頭你肯定要自己洗啊,嗨,你小子長得夠白的,這皮膚比小姑娘都嫩……”
顧小魚,“……”
這算是冒犯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