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長鬆聞言,不由緊張起來,“為啥排查?難道城裡出啥事了?”
高二叔搖搖頭,問許懷義,“你上次來,城門口也這樣?”
“沒有。”許懷義若有所思的道,“不光查看身份,還要收進城銀子了,這是限製百姓隨意進出了,看來,是真出啥事兒了……”
徐德壽低聲道,“總不會是有人搶糧了吧?”
這話落,徐長鬆和高二叔的臉色就都變了。
許懷義還算平靜,畢竟上次已經被搶過一回了,“八成是了,眼下能讓縣衙嚴陣以待的,除了糧食,還能有啥?”
“那咱們還進嗎?”
“進,來都來了,不進去咋打聽消息?而且,耳聽為虛,眼見為實……”
不把殘酷的現實剝開給他們親眼去看,他們就還會抱著僥幸等救濟、等下雨,他當然可以不管他們,光帶著媳婦兒孩子跑路,但到了京城,像他這樣的獨門獨戶,就是無根的浮萍,太容易被當地人排擠了,有同鄉、有宗族,處境就會好很多,更容易在異地立足。
他絕不承認,是心軟、是聖母,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等死、而啥也不作為。
儘人事,聽天命吧。
縣城門口,等著進城的人雖然不少,可現場的氣氛卻有幾分肅殺,所以,呈現一種詭異的安靜,隻偶爾聽到幾聲衙役不耐煩的吆喝。
輪到許懷義等人時,衙役倒是沒為難,隻例行詢問了幾句,收了每個人兩文進城的錢,就擺手讓他們走了。
許懷義心情還挺微妙的,這些人,算是他同行吧?
徐德壽問,“懷義,你說咱先去哪兒?”
許懷義四下看了一圈,“要不先去糧鋪?”
徐德壽點頭,“行,聽你的……”
高二叔則道,“咱們分兩撥,你們去糧鋪,我帶著長鬆去茶館,那兒人多,三教九流都有,打聽消息最快。”
許懷義自是沒有不同意。
他們趕到糧鋪時,門口已經圍滿了人,這些人卻並不都是買糧的,有來探聽消息的,有來觀望行情的,也有純粹來看熱鬨的,買糧的反倒是最少。
因為糧價已經貴到離譜。
而且,還限量。
徐德壽聽了幾嘴後,忍不住也找了個議論的小圈子加入進去,“啥?你說蜀黍多少文一斤?一百文!這咋可能呢?”
一黑臉老漢抽著旱煙,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,“咋不可能?就這,每個人才隻允許買十斤呢,十斤才能吃幾天?”
“那豆子和麥子呢?”
“豆子八十文,麥子已經兩百文了,咱老百姓想都不用去想了,唉,這跟吃銀子有啥區彆?”
“都限量?”
“嗯,豆子也是最多隻能買十斤,麥子好點,可以買二十斤,但誰舍得花那個銀子吆?還不如在家等死呢。”
“這是糧鋪定的規矩?”
“哪啊?這是縣令大人的吩咐,怕有人趁機囤糧,那樣,老百姓更吃不上飯了,還不得亂套啊……”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