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想,越想,胃裡的酸水冒得越多。
原以為這就已經讓他們夠羨慕嫉妒恨了,沒想到,飯後,還有更猛烈的暴擊。
就見許懷義搬出個小火爐,點著幾塊木炭放進去,再在上麵擱個鐵篦子,蹲上個帶長柄的粗陶罐子,捏了點茶葉進去炒了片刻,注入熱水,煮茶的同時,旁邊的空餘處還烤著栗子、核桃還有紅棗,很快,紅棗的香氣混合著茶葉的清香就飄散開來,熱氣嫋嫋,火光跳躍,將這寂寥的荒野都暈染出幾分溫暖的意境。
許懷義愜意的靠在躺椅上,這躺椅是從車裡搬出來的,折疊式,戶外專用,木製結構,擺到明麵上並不突兀。
一共倆把,當然是他和媳婦兒霸占著了。
這會兒天已暗下來,漫天的星光閃爍,吹著小涼風,喝著帶著棗香味的茶,再剝幾個栗子和核桃,倆孩子一起玩,也不打擾他們,小兩口體會到了前世露營的快樂。
隻是這快樂實在沒法共通啊,其他村民隻有酸的份兒,這哪是逃荒啊,這分明是來受的吧?旁人都累的半死不活、淒淒慘慘戚戚,這倆人呢,開啟的卻是悠閒自在的遊玩模式,就差給他倆再安排個丫鬟小廝伺候著了。
比不了,比不了,越比越心痛,不如睡覺。
喝了大半壺茶後,顧歡喜也催著許懷義去車裡睡覺,“你先睡,我值上半夜吧,你未時起來替我就行。”
許懷義想也不想的拒絕,“哪能讓你值夜,你去睡,我能扛得住。”
顧歡喜瞪他一眼,“後頭日子還長著呢,你還能一直這麼硬抗啊?再說,我為什麼不能值夜了?我是沒你身手好,但對付一般人還是夠的。”
沒錯,她前世跟著他學過防身術,都是很實用的對敵招數,對付個把普通人,她吃不了虧,再說她還有武器,就更沒什麼可擔心的了。
許懷義還要搖頭,顧歡喜隻得低聲道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睡眠不好,反正躺下也睡不著,還不如替你值夜呢,等你歇夠了,我再去睡,而且路上也能隨時補覺,你還怕我睡不夠啊?行啦,快去吧,彆墨跡了。”
聞言,許懷義這才抹了把臉,去車裡摟著閨女睡了。
顧歡喜也催著顧小魚去車裡睡。
顧小魚搖頭,“下午睡多了,實在沒什麼困意,兒子想再看會兒書。”
顧歡喜道,“光線不好,這種環境下看書,太傷眼睛了,要不,咱倆下棋?”
顧小魚聞言,眼睛頓時亮起來,迫不及待的點頭,他還沒跟娘對弈過呢,跟爹下棋,贏的都沒什麼意思了。
倆人下的依舊是象棋,很快,就你來我往,陷入了緊張的廝殺當中,緊張的人是顧小魚,每走一步都要斟酌再三,反觀顧歡喜,神色就輕鬆自若多了,還有閒暇的時間喝茶吃栗子,不適的往四周打量一圈,看是否有可疑的情況。
這會兒,除了挑選出來值夜的人,其他的村民都躺在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裡睡下了,胡嚕聲此起彼伏,把草叢裡的蛐蛐聲、風聲、木柴燃燒的劈啪聲,都遮掩了過去。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