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長鬆心慌慌的應了聲,趕緊去叫醒他爹。
徐村長從窩棚裡出來時,那馬蹄聲已經從他們前麵奔過去了,看樣子,是想進縣城裡去,可這個時辰,城門早就關了。
“跑過去兩匹馬,也不知道是啥人,半夜三更跑這麼急,怕是有啥要命的大事兒啊……”許茂元憂心忡忡,很是不安。
徐村長擰著眉頭喃喃道,“城門關了後,除非是有啥緊急情況,拿著上頭的親筆手書或是令牌,不然,喊破喉嚨都沒用,誰敢開,誰就得獲罪……”
倆人對視一眼,許茂元問,“那咱們?”
徐村長抬手抹了把老臉,“再等等看,真要有事兒,咱們現在跑也來不及,應該跟咱們沒啥關係。”
他們圈起來的這塊地方,離著縣城門有二三百米,離著官道也有段距離,進可攻、退可守,還算安全。
許茂元便沒再說啥。
倆人等了會兒,沒見到騎馬的人再回來,倒是又遠遠看到七八輛騾車趕了過來,前頭的幾輛都帶著車廂,不知道裡頭坐的是啥人,後麵的車上堆的高高的,卻也用油布都蓋著,看不分明。
趕車的人抽著鞭子,顯然也在著急趕路。
“大晚上的,這是乾啥?就算再趕,城門也關了,來不及進去投宿了啊……”許茂元不解。
徐村長則若有所思的道,“這撥人跟前頭騎馬的……會不會就是一撥啊?騎馬快,先去叫城門,趕車的再隨後到。”
“彆說,還真有可能。”
倆人小聲嘀咕著,其他值夜的人已經暗暗警惕起來,這又是馬又是騾子的,明顯是有護院的富貴人家,他們擔心難民搶糧食,卻不怕難民,打起來吃虧的還不知道是誰呢,但這些貴人們,卻不是他們能招惹起的。
這是階層,在他們骨子裡就打下的烙印,很難跨越根除。
所以,此刻才會如臨大敵。
顧歡喜這會兒已經避開人,從房車裡,拿出個夜用的望遠鏡,把城門口的場景看的清清楚楚,馬上的男人又是塞銀子,又是遞上誰的帖子,好話歹話說了一籮筐,卻依然叫不開城門,等到後麵的騾車到了後,從車上下來個中年男人,穿著富貴,一臉焦灼,他上前跟守門的人又說了一通話,城門依然沒開,不過,好像事情好像有了轉機,因為她看到那穿著富貴的男人臉上露出一絲笑意。
她回到隊伍裡,心裡已經有了猜測,倒是不怎麼擔心了。
徐村長看到她這幅淡定自若的模樣,不由愣了下,忍不住道,“懷義媳婦兒,你不害怕啊?”
女人這時候不是該早就嚇得去找自己男人,躲男人後頭求庇護了嗎?
顧歡喜含笑道,“也是有點擔心的。”
徐村長,“……”
你要是不笑得那麼真實,我或許也就信了。
“你不叫懷義起來?”
“叫他起來乾啥?他累了一天了,讓他睡個安穩覺吧,這不是還有我嗎?我守著就行。”
這幅理所當然的模樣,把徐村長給徹底整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