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口子心有靈犀,一句‘此一時、彼一時,就足以讓許懷義琢磨出味兒來了,可他寧肯啥也不知道。
他剛才就不該提這個話題,或者從最開始,就不該說來京城,還不如苟在哪個旮旯角,做點小本生意,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呢。
旅什麼遊啊?征服啥星辰大海?做啥仗劍走天涯的美夢啊?
他這是自己把自己給坑了呀。
此時此刻,隻要一想讀書,他就恨不得抽自己倆巴掌。
他垂死掙紮著問,“媳婦兒,咱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?”
顧歡喜一臉無情的道,“來不及了。”
“為啥啊?咱們……”
“從你收留了小魚,或者說,從咱們穿到這裡,就已經來不及了。”
許懷義哭喪著臉,看了眼顧小魚,他正跟衛安在逗著那隻小狗崽子,偶爾摸一下,眼睛亮亮的,似乎蘊含著笑意。
那句扔了的話,實在說不出口。
顧歡喜替他說出來,“就算你現在能狠心把他給拋棄了,咱們還能穿回去?還是躲在房車裡一輩子都不出來?”
“我……”
“再說,還有閨女呢,咱們總得為她著想,她未來的世界,不該是房車裡那小小的幾十平米的地方,你渴望星辰大海,她就願意待在金絲籠裡?”
聽到這些,許懷義那個愁啊,愁的都開始揪頭發了,可憐巴巴的問,“難道就隻剩下讀書這一條路了?”
見他這般,顧歡喜也挺鬱悶的,就像有力無處使似的,懊惱的道,“你以為我想逼你讀書啊?要不是這時代對女子限製那麼多,我就自己上了好不好?哪還輪到你了,讀書不花錢的嗎?我都怕你糟踐銀子……”
許懷義被媳婦兒吐槽的眼睛一亮,激動的打斷,“媳婦兒,你完全可以自己上啊,不是有明算科嗎,你專業對口,連學都不用學,就是閉著眼都能輕鬆考上啊,哪還需要折磨我呀?”
顧歡喜氣的錘他,“你當我不想啊?是不能!”
許懷義不死心的問,“真的不能嗎?要不咱們去了京城再仔細打聽打聽?也許允許女子考官呢……”
顧歡喜氣的又掐了他一把,“原主去過京城,早就打聽過了,想考官,就隻有醫女和進宮兩條路,你覺得我能走哪條?”
許懷義還真琢磨起來,“進宮肯定不行,學醫的話……”
“閉嘴吧!”
“……”
顧歡喜氣不打一處來的又罵道,“你是咋想的?還讓我去出仕考官,你就不怕被人說閒話,說你吃軟飯?”
許懷義不要臉的道,“不怕啊,我求之不得啊,比起讀書,我寧肯吃軟飯。”
顧歡喜噎的夠嗆,見他是真的痛苦不堪,隻得軟下聲音,勸道,“你可以考武舉,或是明法,沒那麼難的,真的,稍微用心背一背,再練練字,學著寫幾篇文章,就能應付了,我可以幫你輔導……”
許懷義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,“嗬嗬,是不難,比起考到白發蒼蒼的進士和明經來,確實容易多了,三十老明經,五十少進士,我就是再努力,估摸著也得十年八載,媳婦兒,你能等的起不?”
顧歡喜,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