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的主菜是簡配版的四喜丸子,狼肉不好咬,吃起來費勁還腥味重,顧歡喜便教著衛慈,將狼肉和藕剁碎了後,加了好幾味調料,團成丸子後,先過油慢炸了下,再用湯底煮,做出來的成品,倒也還湊合。
最起碼在眼下,是難得的美味了。
顧歡喜嘗過一個後,表揚了衛慈兩句。
衛慈激動的小臉通紅,私底下,跟衛良說,“大哥,太太待人和善,從不打罵我,還耐心的教我很多東西,跟著這樣的太太,是我的福氣,我以後一定要更用心的去伺候太太……”
衛良腦子裡想的卻是顧歡喜一言不合就衝姚管家摔杯子的場景,還有前些天跟山匪對峙時,其他村民或多或少的都流露出害怕膽怯,唯獨她神色自若,平靜鎮定的一點不像後宅女子,這樣的人,隻有對那些威脅不到她們的人才會和善,而麵對傷害時,絕對能狠下心翻臉。
至於教東西,這倒是真的,主家太太大方的都讓他感到驚訝,似乎對自己的本事沒有意識一樣,誰來問她,她都會指點一下,從不藏著掖著,難道那些東西,並不是什麼秘方?
這跟他以前的認知不同,後來他也想通了,並非她教的那些東西不重要,而是在她看來不重要、不需要保密,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看家本事,所以便不會吝嗇去分享些簡單好學的。
村民們陸續吃完飯後,就都自覺圍攏過來,聽許懷義說書,許懷義的西遊記,在他們的催促下,都快講到尾聲了。
廖老爺有次無意中過來聽到,也入了迷,自此一發不可收拾,每晚都要來坐一坐,等許懷義說完,還要拉著他討論幾句才肯罷休。
今晚也沒例外。
廖老爺聽的津津有味,不過,等許懷義說完、人群散去後,他低聲道,“前麵的平江府,我瞧著有點古怪,明天咱們是不是先去打探一下再說趕路的事兒?”
許懷義喝了口小吊梨糖,潤了潤嗓子,聞言,好奇的問,“您覺得是哪裡古怪?李家和趙家,不都順利進城了?”
廖老爺今年四十出頭,挺著肚子,略顯富態,他撫著短須,意味深長的道,“就是他們順利進城了,這事才瞧著古怪呐。”
許懷義反應過來,恍然“喔”了聲。
過了平江府,離著京城就更近了,順利的話,再有十天八天就能到,而離著京城越近,也就意味著,亂七八糟的事兒會少很多,比如山匪,誰敢在天子腳下作亂,那不是擎等著被剿滅?
但平江府前,卻沒那麼太平,隨著難民漸漸增多,各級府城縣衙的壓力也隨之而來,官員們對待難民的態度不一,有的安撫,有的驅散,肯救濟的鳳毛麟角,像平江府這樣,輕易就敞開大門的,就更少了。
因為沒收高價進城費,這便是最大的古怪。
許懷義可不會天真的認為,這平江府的知府是個清廉的好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