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將將亮,本來是村民們起來做飯的時候,但今天,沒有炊煙升起,而是冷不丁的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嚎,“三兒,三兒,你醒醒啊,你可彆嚇娘啊……”
女人的聲音極具穿透力,瞬間驚醒了方圓幾裡的人,一個個茫然四顧的打聽,“咋了?這是出啥事兒了?”
被問的人搖頭,“不知道啊,聽著像是那些村民。”
“許家村的人?他們能出啥事兒?聽說連狼群都敢殺,連山匪都敢搏命,不愁吃不愁喝的,他們還能有煩心事兒?”
“這誰知道啊,反正哭嚎聲是從那片傳過來的,要不咱去看看?”
“再等等。”
他們都是朝不保夕的難民,經不起一點風浪,哪怕再好奇,這會兒也不敢隨便去湊熱鬨,萬一有啥事兒被殃及池魚呢?
那就太倒黴了。
而接下來事態發展,也讓他們都慶幸這一刻的謹慎小心,不然,誰知道會不會被傳染上啥要命的病。
是的,許家村在爆發出那聲哭嚎後,沒多久,又接連喊出幾嗓子,有男人有女人,都是撕心裂肺的,充滿了痛苦和絕望,一遍遍的喊著自己親人的名字,仿佛這樣,就能讓昏迷中的親人醒過來似的。
聽到人無不心生淒然。
不過,很快他們就顧不上同情了。
“啥?那些村民的病會傳染?”
“好像是,他們村裡有大夫,那大夫去看了直搖頭,還用布捂住半張臉了呢,說是很可能從口鼻傳進去,喔,還一個勁的洗手,說接觸到的部位,也可能會染病……”
“老天爺,這是啥病啊?咋突然就這樣了呢?”
“不突然,聽說那些昏迷的人,都是之前他們跟山裡的野狼廝殺受傷的,當時也處置了,可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天,又會發病。”
“啊,我好像聽說過,我們村以前有人讓野狗咬了一口,傷口沒幾天就長好了,可誰知道過了段時間,那人就瘋了,不敢見光,也不敢喝水,還逮誰咬誰,被他咬過的人,後來都瘋了……”
“真的啊?我的個親娘,那也太嚇人了,那許家村的人,豈不是完了?他們處在一塊兒,誰知道有沒有被咬過碰過啊。”
“彆說了,咱們趕緊躲遠點吧。”
“對,對,可不敢再跟著他們了……”
很快,消息一傳十,十傳百,難民們都忙不迭的四散遠離,對許家村的人避之不及,仿佛那是一群會吃人的猛獸。
一時間,許家村成了無人敢靠近的孤島。
除了廖老爺。
該他上場的時候,毫不含糊,用袖子捂著口鼻,卻不能阻擋他怒火滔天的咒罵,“你們可把老夫給坑慘了啊,這一路上,老夫自問對你們不薄,可你們呢?村裡有人被野狼咬了,也不吭聲,還藏著掖著,你們打的什麼主意?是不是想害的老夫也瘋了昏迷不醒,好圖謀我廖家的財產?簡直其心可誅!”
許懷義站出來道,義憤填膺的回懟,“你少冤枉人,誰稀罕你們家的財產了?我們村民被野狼咬了,是我們自己願意的嗎?那不都是無奈之舉?但凡能躲開,誰願意跟狼廝殺搏命?誰又願意受傷變成現在人不人、鬼不鬼的模樣?你不說同情寬慰,還落井下石,簡直忘恩負義!”
廖老爺跳腳罵回去,“誰忘恩負義了?打山匪的時候,我廖家就沒出人出力?指不定是誰占了誰便宜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