扈英輝聞言,眼裡的光又驟然明亮起來,“真的嗎,祖父?可外麵的人怎麼都說咱們是不祥之人呢?”
扈村長沉下老臉來,一字一句道,“那是世人愚蠢,眼瞎心盲,咱們自己切不可妄自菲薄。”
扈英輝忙乖巧應是。
“去吧……”
“那孫兒告退。”
小胖子離開後,扈英傑忍不住問,“祖父,您讓英輝去跟許家村裡的孩子玩,是想主動跟他們來往走動?”
扈村長道,“一個村裡住著,還能楚河漢界不成?”
“可是,萬一他們不領情,咱們豈不是白白送上去受辱?”這些年,這樣的難堪,他們經受的還少嗎?
習慣、麻木,卻不代表就不難受了。
扈村長不答反問,“你上午跟他們出門辦事,可有遭人白眼嫌棄?可有被歧視排斥?”
扈英傑搖頭,“他們當時有求於咱們,自是不會露出那種嘴臉,可或許是裝出來的和善呢……”
扈村長也沒再跟他辯駁這事兒,隨口道,“是不是裝的,一試便知,他們能裝一時,裝不了一世,明日,你看著點英輝。”
扈英傑恭聲道,“是,祖父。”
不光他們爺倆在說這事兒,許懷義等人也在談兩撥新老湖田村的人,今後該如何相處,這破冰之旅要不要開始、啥時候開始、又從哪兒開始才好,飯桌上,幾人邊吃邊聊,各抒己見。
之前盤完火炕,其他人走了,徐村長和許茂元,還有焦大夫,各自心裡惦記著事兒,就都留了下來,顧歡喜便吩咐衛慈多做了幾個菜,給他們湊了桌席麵。
酒過三巡、菜過五味,徐村長道,“雖說外頭都對湖田村的人避之不及,但今後咱們也成湖田村人了,心裡可不能再有那種念頭,那不是自己尋自己的晦氣麼?”
許懷義聞言,毫不猶豫的點頭附和,“村長叔說的對,我壓根就不信那些謠言,不過是三人成虎、以訛傳訛罷了,湖田村的人也是倒黴,糟了一場災,還又被謠言所傷,這五年處處受人排擠,咱們以後,可不能過這種日子,必須得扭轉世人對湖田村的印象。”
徐村長忙問,“你有啥好主意?快說說……”
許懷義道,“首先,便是跟湖田村的人先走動起來,慢慢打成一片,等外村的人見我們安然無恙,也就不會再抵觸湖田村的不祥名聲了。”
徐村長思慮起來。
許茂元遲疑的道,“必須要用這種方式?會不會太冒險了?君子不立危牆,以身犯險值當嗎?咱們或許可以想法子對外解釋……”
許懷義接過話去,“大伯,解釋有用的話,這麼多年湖田村何至於不能翻身?難道他們都是啞巴、被人潑了汙水不知道為自己辯駁?”
許茂元麵色微變,下意識的道,“也許,是他們人少……”
許懷義笑了笑,“咱們雖人多,卻是逃荒來的災民,說話完全沒有說服力,除非親身體驗過,那樣再開口,才能底氣十足,因為事實勝於雄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