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小魚睜開眼,眼裡還有些茫然好奇,不等開口,眼前就被遞過來一麵銅鏡,待到看清鏡子裡的畫麵,瞬間眼睛瞪大。
“這、這是我?”
“自然是你。”
顧小魚不敢置信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,鏡子裡的人也重複著同樣的動作,所以,這就是自己,可為什麼容貌能變化如此之大?
彆說那些隻見過他一次兩次的,便是他現在站在父親麵前,怕是也認不出來了。
他緊繃的神經,漸漸鬆緩了。
到了城門後,許懷義從車裡下來,衝他伸出手時,他也隻是略微遲疑了一下,便跟著跳了下去。
他回來了,在這個時候,用這種方式。
顧歡喜看著他的背影,微微皺了下眉頭,這一刻的顧小魚給她的感覺十分陌生,像是瞬間長大了十歲,她還來不及細想,便聽到有人大聲嚷著“閃開,都閃開……”,然後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驚呼聲,幾匹神駿的馬從城裡疾馳而出,馬上的青年個個錦衣玉袍,一看便知是權貴家的少爺。
且家族的地位還不低,不然,誰敢輕易在城門口這裡縱馬放肆?
城門口的兵將也無人敢攔,都跟眼瞎了一樣。
頃刻間,原本有序的城門口就亂成一團,不少排隊進城的百姓因為倉皇躲閃,狀況百出,摔倒的,東西散落一地的,還有幾隻雞撲扇著翅膀亂飛……
而造成這一幕的,那些鮮衣怒馬的少年郎,卻早已哈哈大笑著跑遠了。
顧家的馬車幸虧離的遠,所以沒被波及,但許懷義心裡卻很不舒坦,再看顧小魚,臉色比他還難看了,不由心裡一驚,“小魚,怎麼了?”
顧小魚僵硬的搖搖頭。
許懷義一把將他拎起來抱懷裡,眼神與他對視,低聲問,“認識的?”
顧小魚艱澀的“嗯”了聲。
見狀,許懷義也沒再多問,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,衝著衛慈道,“把車趕過去,排隊,咱們進城。”
“是,老爺。”
出了剛才那檔子事兒,進城的速度慢了不少,守城的兵將態度也惡劣,罵罵咧咧的,一臉不耐煩。
許懷義麵無表情的抱著顧小魚走在車廂一側。
車裡,顧歡喜抱著閨女,神色平靜,在哪個時代都有特權階級,有仗著家世為所欲為的公子哥,有把人命當草芥的坑爹貨,所以,沒啥好大驚小怪。
進了城,她也抱著閨女從車廂裡下來,逛街的話,還是走著更方便,看的也更過癮,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閨女在車裡待不住了,小胳膊使勁的朝著車門的方向伸,要不是才三個月,怕是早自己竄出去了。
“沒事兒兒吧?”許懷義擔憂的問了聲。
顧歡喜知道他問的啥,笑著搖搖頭,“這種事不會是第一次見,更不會是最後一次,習慣了就好。”
許懷義沒吭聲。
顧歡喜瞥他一眼,“彆想些有的沒的,咱們管不著。”
許懷義“嗯”了聲,然後又跟上一句,“咱們先去哪兒?要不去書鋪?我迫不及待的想學習了。”
顧歡喜翻了個白眼,“少作妖,趕緊的,先找個首飾鋪子,打聽下絨花的行情,把銀子賺到手了再說其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