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夜,村裡大多人都沒睡好,那種震撼、激動,持續到天亮,還未散去,昨晚出現神跡的地方,大清早的就圍滿了人。
直到徐村長過來攆人,“家裡的火炕都盤好了?過冬的糧食、衣服都準備全乎了?閒著沒事兒就琢磨琢磨咋掙錢,都賴在這裡閒磕牙,就是佛祖顯靈,也不會庇護那些遊手好閒的懶漢們。”
“村長叔,咱們就是過來再看看,不是偷懶。”
“是啊,昨晚太激動了,懷疑是做夢……”
徐村長笑罵,“沒啥好看的,散了,都散了,該乾啥乾啥去,懷義那兒的作坊還等著呢,不想賺銀子了?”
最後一句,捏住了他們七寸。
比起看熱鬨,當然是銀子更香了。
村民們散去後,徐村長圍著這塊空地轉了一圈,不遠處有倆棵枝繁葉茂的柿子樹,昨晚那神秘的唱頌聲似乎就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……
他緩步走過去,繞著粗壯的柿子樹乾,看來看去,啥也沒發現,等到許茂元扶著四叔公走過來時,就見他正眉頭緊鎖,不由問道,“這是咋了?出啥事兒?”
徐村長回神,擺擺手,“沒咋,剛才琢磨事兒呢,許四叔,您老人家咋出來了?身子好些了沒?”
四叔公本就年紀大了,身體不咋好,逃荒路上雖坐著牛車,沒費力氣走,卻也累的很,安頓下來後,就躺炕上起不來了。
也不是啥大病,就是得慢慢養。
所以昨晚和尚來村裡超度,他並沒出來看,所謂的神跡,自然是錯過了,聽家裡小輩們七嘴八舌的描述過後,遺憾懊悔的一宿沒睡。
這會兒也還抓心撓肝的難受呢,聽著徐村長的話,喘了幾口氣,“躺了兩天,沒啥事兒了,這裡,就是昨晚佛祖顯靈、降下神跡的地方?”
徐村長笑著點了點頭,“是啊,當時佛光普照,還有唱誦聲呢,活了大半輩子,沒想到還能看到這等神跡,死了也能瞑目嘍。”
聞言,四叔公更是悔恨的跺腳。
許茂元也不知道咋勸,轉了話題,“你是不是有啥想法?”
徐村長也沒瞞他,“你說,咱們在這裡修建座廟咋樣?”
“建廟?”許茂元吃驚的看著他,“咱們哪有銀子?”
徐村長不疾不徐的道,“我也沒說現在。”
“以後也沒有啊。”
“誰說的?咱們都有佛祖庇佑了,隻要踏實肯乾,還能賺不來銀子?到時候,各家各戶湊一湊,也就有了。”
四叔公附和道,“村長說的對,這廟應該建,銀子可以想辦法湊,不多也沒事兒,咱們建的小一些便是,關鍵是有這份虔誠的心意。”
不然都對不起這天降神跡。
許茂元啞然。
許懷義可不知道村長他們一晚上過去,連建廟的想法都冒出來了,他正領著顧小魚跑圈兒,衛安也跟在後頭,跑的上氣不接下氣,卻咬牙堅持著。
跑完步,練習跟他打拳時,顧小魚心思不屬,做錯了幾個動作。
許懷義指出來,罰他多練了兩刻鐘。
吃飯時,顧歡喜關切的問,“是不是昨晚沒睡好?”
顧小魚“嗯”了聲,“做了一場夢……”
許懷義聞言,不由嗤笑,“做啥夢了?不會是噩夢吧?不是爹說你,你小小年紀,咋心事兒這麼多呢?活的跟個小老頭子似的……”
顧歡喜瞪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