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懷義立刻點頭,他本來也沒想再多管,他有自知之明,如今還摻合不來那種高端局,還是看戲的好。
“師傅,那師祖有沒有……?”
“不知道,看情況吧。”
就算孫尚書動心,也在大朝會上提了,可能不能通過,還能看各方博弈的結果。
許懷義心裡再急,也沒有辦法,地位還是太低了,手伸不了那麼遠。
好在兩天後,就有了定論,之所以這回效率高,也是因為登州的民亂越演越烈,朝廷再沒個說法,亂民打著起義軍的旗號,都要做大成一股讓人忌憚的造反勢力了。
平叛大軍開拔那天,京城的百姓們都去圍觀了,兩萬人馬,浩浩蕩蕩,戰意洶湧,很有震懾人心的力度。
同行的還有錦衣衛和戶部的官員,另外,還派了一位巡檢禦史,三方合力,擺出要徹查登州災情和民亂的態度。
朝中一時人心惶惶。
災民們卻是歡欣鼓舞,徹查好啊,揪出那些不作為的官員,說不定他們很快就能回去了。
京城居,大不易,這裡再好,都不是他們的家。
大軍離京後,眾人就都在等消息,半個月後,有消息傳回來,大軍日夜兼程,終於趕到了登州,沿路遇上不少被野狗啃噬的麵目全非的屍體,其慘狀,讓京城裡這些沒見過世麵的人看的頭皮發麻,不少直接吐的一塌糊塗,腿軟的走不了路。
而這些還隻是開胃菜,到了登州城外,看到的猶如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,才是讓他們終生難忘的大餐。
哀鴻遍野,慘不忍睹。
災民們已經徹底搶瘋了,從最初隻是為了填飽肚子,到後來見人就殺,早已沒了神誌。
幾天後,兩方交戰,原以為會是一麵倒的碾壓之勢,畢竟一方是天天訓練的正規軍,一方是臨時組建的草台班子,誰優誰劣,一目了然,但誰能想到,災民們會爆發出來那麼強大的戰鬥力,一場仗打下來,竟是不分輸贏,各有傷亡。
消息傳回京城,百姓們都炸了。
朝堂上,文武大臣們也難以置信,而建興帝勃然大怒,這次派去鎮壓亂民的兩萬大軍,大多是從西山大營抽調的,也有部分禁衛軍,兩撥人互相牽製,在他看來,完全不用多費心思和力氣,就該打的那些亂民落花流水,誰想,卻反被打臉了。
這簡直就是朝廷的恥辱。
大朝會上,建興帝狠狠發落了幾個人,才勉強平複了怒氣,又另派了一支隊伍,出京去支援登州。
精武學院裡,學子們也在議論此事兒,走到哪兒都能聽到各種質疑和猜忌聲,質疑平叛大軍的戰鬥力,猜忌災民們如有神助的戰鬥力是從何而來。
寢室裡,李雲亭也在問,“你覺得是什麼情況?”
許懷義煩躁道,“很可能,有人在渾水摸魚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,災民裡麵,混進去些彆有用心的,不然,災民們哪有啥戰鬥力?他們大多都是普通百姓,就隻會種地而已,能打得過西山大營的正規軍?”
搞笑呢!
李雲亭沉思片刻,“可對方混進災民裡頭,跟朝廷作對,目的何在?總不能想利用災民起義,想搏一把龍椅吧?”
那更搞笑了。
許懷義搖頭,“我也想不通,總之事出反常必有妖,誰知道背後的人打的什麼主意。”
其實他心裡隱約有個猜測,覺得對方很可能還是打著吸納這批災民的主意,不想他們被朝廷鎮壓後,再疏散,鬨到無法收場,無法用法不責眾來給災民脫罪,那這些災民便沒了退路了,要麼跟朝廷死戰到底,要麼跟著背後的人躲起來,成為對方將來搞事兒的籌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