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將來閉眼的時候,回顧這一生,也不算白白來過,在這世間,也能留下幾分薄名,也會有人感激惦念他曾為登州的災民,儘過力。
焦大夫走後,京城又下了一場雪,三天三夜才停,壓垮了不少房屋,也凍死了不少牲畜。
幸好這次戶部給力,早有準備,應對其雪災來有條不紊,將危害降到了最小。
當然能這麼順利,之前拍賣會得來的銀子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,不然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。
因此事,大朝會上,孫尚書再次得了皇帝褒獎,下朝後,帝王的賞賜大張旗鼓的緊隨其後,流水般的抬進了孫家。
烈火烹油、鮮花著錦,不過如此。
但孫家卻越發低調,連場宴席都沒開,隻自家人坐在一塊兒吃了個飯,就算是慶祝了。
許懷義也被請了去,如今,孫家可沒誰小看他,沒見老爺子都對他和顏悅色嘛。
飯後,孫尚書還喊著他去了書房說話,這樣的待遇,家裡的小輩們都還沒有呢。
書房裡,孫尚書撿著朝堂上比較重要的事兒,跟他說了一遍,其間,不乏提點和教誨。
許懷義認真聽著,偶爾虛心請教兩句。
孫尚書很有耐心的給他解釋。
孫鈺坐在邊上,倒是襯得像個局外人,他心裡酸酸的想,當初老爺子教導他和大哥時,若是也有這份好脾氣該多好啊,就不用挨罵受打了。
後來說道青州的事兒,孫鈺才有了發言的機會,“二皇子派去查的人手,被誤導著進山剿了一撥盜匪,後來還被引著發現了一處黑煤礦,裡麵確實有不少被哄騙去的災民,大約有四五百人……”
許懷義問,“那山上呢?”
孫鈺道,“山上落草為寇的,也不過千數人左右。”
許懷義擰眉沉吟道,“那跟青州去逃難的災民數量,還是對不上啊……”
孫鈺諱莫如深的道,“確實對不上,少了最起碼得有個兩三萬。”
這還是保守估計。
實際數字,或許更驚人,尤其是想到那些人的最終去向,連孫尚書的表情都不由凝重起來。
許懷義低聲問,“朝廷察覺了嗎?”
孫鈺道,“朝堂上從來不缺聰明人,但明麵上,誰敢提及呢?”
那簡直是給自己身上招攬災禍。
都敢養私兵了,還怕殺個不知趣的人嗎?
“那皇帝呢?”都威脅到他的龍椅了,總不會也裝聾作啞、無動於衷吧?
“天威難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