帶他們看房子的是王家的管家,先看正院那三進,前前後後的,一點沒落下,路上不時介紹著,話裡話外的都是這套宅院耗費了他們家老爺多少心血,請了哪些名家大師來設計施工,主體的建築又用了啥珍貴的木料,包括一應家具擺設,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。
總之,五萬兩銀子,絕對買不了吃虧、買不了上當,相反,是占了大便宜。
許懷義隻管聽著,臉上不動聲色。
其他人也是跟著來看熱鬨,真正出麵應酬的是蘇喆,他擅長此道,全程笑眯眯的,該附和時附和,該挑刺時也不客氣,他是見慣好東西的主兒,誰也甭想糊弄他。
看完主院,又去看其他幾個偏院,那才是叫京城慕名來的由頭。
幾個偏院的麵積絲毫不輸主院,不過房子建的少,園林景致占了大半,隻是眼下是冬季,少了花團錦簇,賣點也就少了幾分。
於是,傳說中的四季美景,全靠王管家那張嘴來描述,逛到海棠院時,就一個勁的說這裡的海棠品種如何齊全,到了三月份,便陸續開放,什麼貼梗海棠,垂絲海棠,木瓜海棠,尤其是那幾株高大的西府海棠,花開時,香飄幾裡,被稱為花中之王,鹿鳴書院好多學子慕名來賞,留下不少畫作和詩詞。
奈何現在,還都是光禿禿的一片,王管家說的口乾舌燥,許懷義等人也就是點個頭而已,誰叫沒實景呢。
到了荷香院,就更沒實景可介紹了,那湖倒是不小,但上麵隻有些殘荷枯枝,顯得十分蕭條,湖麵也凍住了,王管家說,下麵有很多的錦鯉,他們站在橋上瞅了半天,連條魚影子都沒見著。
丹桂院也是如此,好在青竹院,還有點看頭,竹子品種不少,有些凋謝了,有些還泛著綠意,那種瀟瀟疏疏的意境,最是難得。
一群大老粗自是不會欣賞,但文人墨客就極為青睞了,尤其竹林深處,曲徑通幽,還建了一座兩層的竹樓,雅韻橫生,王管家特意指出,名滿天下的江先生,都曾誇過這裡收拾的雅致呢,還作過一副畫,就掛在奇珍閣,屬於鎮館之寶,多少銀子都不賣。
許懷義聞言,倒是想起這件事來,那幅畫,他確實在奇珍閣看過,也好奇的問過掌櫃價格,對方笑著說此畫堪為畫竹的經典之作,東家不賣,隻用來鎮館。
此刻他瞧著這些竹子,心裡的念頭卻是,到了春上,這得能挖多少筍啊?
最後去的是梅蘭院,這裡才是眼下最漂亮的地方,一樹樹的梅花,粉的嬌豔,白的清雅,紅的奪目,各有各的美,讓人目不暇接、為之傾倒。
“謔,這兒好看!”趙三友不懂吟詩頌詞,就隻有這麼直白的一句誇讚。
許懷義腦子裡倒是蹦出一句詩來,‘疏影橫斜水清淺,暗香浮動月黃昏’,哎呦,簡直迫不及待帶媳婦兒來了,穿越前,為了賞梅,還特意坐火車七八個小時去有名的梅山玩,人山人海,賞的一點意思都沒有,現在好了,梅花就種在自家後院,想咋看就咋看。
梅林深處,還有個暖房,原本是安置那些怕冷的花草,以蘭花最多,不過眼下,那些花草都被送人了,暖房裡隻剩下些架子,還有供客人歇息的桌椅。
看完宅院,就到了談價格的時候,蘇喆負責談,許懷義帶著其他人避開,沒一會兒,就有結果了,原本是五萬兩,硬是又讓蘇喆給壓下去五千。
兩邊約好明天就過戶,一來王家急著拿錢走,二來,許懷義明天正好休息,雙方都怕夜長夢多,如此倒是皆大歡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