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歡喜又提醒了一下,“燒木炭一定要從頂部引火,而不是底部,底部引火隻會將木炭燒得一乾二淨,頂部引火才會讓火焰根據風口向下方的幾個方向燃燒。”
火很快燃燒起來,村民們往四周退了幾步。
“盯著從下方風口,當火焰燒到底部風口位置時,就用濕泥封住所有洞口,把裡麵徹底密封起來,這樣窖內的明火就熄了,木材進行……”顧歡喜把炭化反應四個字給咽下,含糊道,“這樣木炭就燒成了。”
村民們聽完,就一個感覺,好像很簡單啊。
事實上,也確實很簡單,隻是以前沒人接觸過,就沒敢嘗試的,如今,顧歡喜的一番話,算是給他們開了扇大門。
但是想要燒製成功,也得多試驗幾回,掌握些技術經驗和竅門。
顧歡喜又提點了幾個注意事項,末了道,“燒木炭簡單方便,但也有缺點,若掌握不好分寸,很容易有損耗,木材直接燒成灰了,那就浪費了,還有就是,最外圍的木材炭化不徹底,而中間的木炭又因為過度燃燒而易碎,總之,得多練手才能成品率高。”
她教完,徐村長代表大家,又問了幾個不太懂的地方,顧歡喜也都一一解釋了,等見木材燃燒到差不多的時候,她吩咐衛良把土窯所有的口都封了起來。
其他人也上去幫忙。
忙活完,村民們便迫不及待的趕著回家去壘土窯,這活兒是越來越多了,但越多他們就越高興,活多,才意味著日子有奔頭。
打發走了這些人,顧歡喜暗暗鬆了口氣,她舍得傳授技術,卻頭疼跟太多人打交道,尤其是在古代,男女打交道更是不方便,彼此都不自在。
“走,咱們去湖邊轉一圈去。”閨女又待不住了,伸胳膊蹬腿的,在她懷裡撲棱,顧歡喜把她放小推車裡,這才消停了。
顧小魚應著聲,推著妹妹走在前頭。
衛良又去山上砍柴了,衛慈和衛安跟在她們後麵伺候。
湖邊的景致一如既往的靜謐美好,恬淡悠遠的如水墨畫般鋪展在眼前,蘆葦飄搖,殘荷瑟瑟,讓人心境都跟著開闊起來。
然後,逛著逛著,就又遇上了人。
還是上回那兩位,依舊坐在岸邊品茶看書,旁邊還擱著根長長的魚竿,江墉穿著寬袍大袖的氅衣,風一吹,頗有種羽化成仙的高人風範。
因著豆腐坊開業,人家送過字的這份‘情義’在,顧歡喜也不好裝作沒看見,還得多少略帶幾分高興的上前見禮。
“江先生!”
江墉早就聽老仆提醒,知道她帶著孩子過來了,聽到聲音,也不意外,轉過身來,微笑著回應了一句,“許太太。”
雖然彼此都沒正式介紹過彼此的身份,但同在一個村,又是鄰居,若是再假裝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,那就太虛偽做作了。
打過招呼,再多寒暄,就是為難顧歡喜,彆說是在男女大防的古代,異性之間本就不該多接觸,就是後世男女平等、風氣開放,她也不習慣跟異性打交道。
所以,想套近乎,求人家給兒子當先生這樣的事兒,她還是彆想了,讓許懷義操心去吧。
不過,姿態得擺出來。
所以,她笑得很客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