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懷義打量著他的神情,試探著道,“你不會為了不牽連到我,對著你父親割地賠款了吧?”
李雲亭想也不想的道,“沒有!”
許懷義半信半疑,“你可彆做什麼傻事兒,我昨天站出來,又不是為了你出頭,更是為我自己,看看,我現在多風光,一下子就在學院出名了,人儘皆知,雖然免不了要得罪一些人,卻也得了不少人的好感,有舍有得,總體來說,於我而言是賺了,你彆怪我踩著你們定遠侯府上位就行,可千萬彆覺得對不起我、非得感激啥的,沒到那份上,我更受之有愧,所以,你……真沒對你父親妥協什麼?”
李雲亭心裡一暖,他何嘗不知道許懷義的意思,可他並不後悔,許懷義能在那個時候站出來,甭管目的是什麼,於他而言,都是善意,這麼多年,他以為已經習慣了無論處境如何艱難都是一個人麵對,卻不想,原來有人跟自己並肩作戰,是如此令人踏實心安,他自當珍之重之。
眉眼染上溫和,他再次道,“真的沒有,定遠侯爺並不缺兒子,嫡子便有兩個,且都頗有才名,寄予厚望,對我這個外室子,還能有什麼要求呢?隻要安分讀書,不給定遠侯府蒙羞便是了。”
他語氣平淡,沒有怨懟不甘。
許懷義卻聽的心裡不是滋味,拍了拍他的肩膀,用自己的悲慘過往去安慰他,“說起來,你比我命好,我被親生父母,五十兩銀子賣給彆人當上門女婿……”
李雲亭立刻變了神色。
許懷義見狀,哈哈笑起來,“彆用那種眼神看我,我話還沒說完呢,雖然是上門女婿,但我嶽父對我很好,我媳婦兒就更好了,我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,就是能娶到她,雖說上門女婿的名頭不咋好聽,但我甘之如飴。”
這次,換李雲亭半信半疑,“真的?”
許懷義道,“這還能有假?你覺得我是那種打臉充胖子的?我跟媳婦兒的感情好著呢,她也不會輕視我,我閨女跟我姓呢,還有,我之所以能考進精武學院,那都是我媳婦兒的功勞,不然,就我一鄉下漢子,大字不識,怎麼可能筆試通過?是我媳婦兒一個字一個字的教我認,武經那七本書,也是我媳婦兒先讀再注釋後,才給我看的,沒有她,我就不可能站在這裡。”
李雲亭詫異的問,“嫂子竟有如此大才?”
許懷義與有榮焉的點頭,“不是我吹,也就是女子不讓科舉,不然,我媳婦兒一準能位列三甲。”
李雲亭,“……”
說實話,他真有點不信。
不過,他倒是相信,許懷義跟妻子伉儷情深了,而且人家自爆這樁不算體麵的過往,目的,不是賣慘,而是為了安慰他。
而他,也確實被安慰到了,倒不是因為許懷義比他慘,而是這份心意,足以誠摯溫暖。
“定遠侯府的人和事,我都不會放在心上的。”
“嗯,這就對了,過去不可追,出身更不是咱們能決定的,但咱們能掌握自己的未來啊,眼睛一直往前看,日子就不難過了……”
李雲亭多冷硬固執的人啊,就是親爹的話,都不屑一顧,此刻卻聽的十分認真,末了還點頭“嗯”了聲。
這就是聽進去了啊。
許懷義不知道自己‘征服’了一個大酷哥,見他臉上有了點溫度,才又跟他八卦起來,“你父親真的抽了李雲軒十鞭子?不會是做戲給大家看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