途中,經過的村子,明顯比以往要警惕了些,等到了湖田村,遠遠的就看到徐村長和許茂元等在那裡。
許懷義趕緊下車,疾步迎了過去。
倆人激動的打量著他,拉著他的手,好一陣問話,恨不得連他每頓飯吃幾個饅頭都得打聽的一清二楚才能踏實。
許懷義耐心的一一作答,隻報喜不報憂,說著學院裡的趣事,也說上課和訓練的辛苦,唯獨不提那些麻煩。
寒暄完,才往村子裡走,許懷義瞧著路口的柵欄,點點頭,比他想的要好多了,還有人看守,這樣更保險。
不過巡邏的事兒,許懷義也沒忘下提醒,見徐村長說人手緊張,便道,“村長叔,您知道我為啥回來的這麼晚不?”
“為啥啊?”
“出城門那會兒,災民打起來了。”
聞言,徐村長和許茂元皆吃了一驚,一個緊張的問,“打起來了?嚴重不?”,另一個憂心追問,“是因為啥打啊?搶糧食?”
許懷義解釋道,“為了搶口吃的,城門外每天都有善人施粥,但隨著災民越來越多,那些高門大戶也不敢隨便發善心了,家裡沒金山銀山,也發不起,所以,每天熬的粥就越來越稀,災民們餓狠了,還能不生亂子?今天就是打粥的時候,有人等不及插隊,還有人乾脆搶其他災民的……”
“那,那後來呢?”
“城門的將士們自然出手鎮壓了,砍了幾個鬨事的,城門口那兒,流了很多血,把路過的百姓嚇的跟鵪鶉似的。”
許茂元白著臉,喃喃道,“都砍人了,誰能不害怕?”
徐村長歎了聲,“咋就不給災民們一條活路呢?”
許懷義淡淡的道,“不是不給,是災民越來越多,朝廷給不起了,災民趕到京城,身無分文,就算把他們安置到附近村裡,沒有吃的喝的,也活不下去,他們隻能依賴善人們的救濟,如今,這份救濟越來越薄,災民成難民,難民變流民,再接下去,流民就得成為暴民,那才是真的沒了活路。”
說完,又補了句,“他們沒了活路,城裡人受的影響或許不大,但咱們附近的這些村民,勢必會被殃及,所以,該做的打算,不能再拖延了。”
徐村長下意識的點頭,“你說的對,是我想當然了,總還僥幸的覺得,事情沒到那一步,卻不想……”
已經迫在眉睫。
許懷義不解,“咱們村裡的人,每天都出門擺攤,外麵是個啥情況,應該都知道啊,就沒個說的?”
徐村長苦笑道,“他們哪有你看的這麼遠這麼透啊?就算覺得外頭不安生了,也都揣著幾分僥幸,更是舍不得賺錢的買賣,唉,還是短視啊……”
許懷義平靜的道,“理解,大家都窮怕了,唯恐吃不上飯,手裡多存點銀子才能踏實,不過,錢再重要,也得有命花。”
徐村長心口一震,腦子無比的清醒起來,“今晚就抽調出人手,安排人巡邏,白天夜裡輪班倒換,絕不叫流民竄進來禍害咱們。”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