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父親。”李垣又一次恭敬應下,不敢再耽擱,大步出了看台,帶著一幫子下人往自己院子裡奔去。
見狀,昌樂侯世子李基眼神暗了暗,父親對庶弟越來越看重了,這樣的事,居然也交給他去辦,置他於何地?莫非還怕他會從中作梗不成?他就是再不喜庶弟,也明白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,眼下情況不明,禍福不知,就是為了侯府,他也隻會兄弟同心,可顯然,父親沒能信他。
若是母親還在,還能為他爭取幾句,但剛才母親被嚇暈過去,已經讓下人扶回房間,此刻,孤立無援。
“垣兒……”這時,薛姨娘站起來,不放心的追了幾步,隻是李垣早已走遠,她無奈轉頭對著昌樂侯淒楚無依的喊了聲“侯爺”。
擱在以前,昌樂侯很吃這一套,看在她生的兒女爭氣的份上,也願意給她幾分臉麵,但此刻,他正煩躁,哪還有心情哄一個半老徐娘?
他不耐的揮揮手,“現在事情未明,說什麼都言之過早,你且回自己的院子去,垣兒的事,你也彆摻和。”
聞言,薛姨娘縱有再多話想說,也不敢開口了,拿著帕子擦了擦眼,讓身邊的丫鬟扶著離開。
那副楚楚可憐的姿態,將昌樂侯世子李基給膈應的夠嗆,三十好幾的人了,竟還學那小姑娘嬌嬌弱弱的爭寵,真是惡心透了,隻是他礙於父親在,素日又寵薛姨娘,而薛姨娘也屬實運氣好,生的庶女竟然一躍成了大皇子正妃,此消彼此,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給薛姨娘臉色看,不過給她生的兒子上眼藥是可以的,不然,假以時日,自己這個世子怕是還沒李垣說話有分量了。
“父親,剛才的事兒,您怎麼看?”
這會兒,讓人驚懼無措的雷電聲都已經消失,隻看到西楓院的方向火光衝天,濃煙滾滾,下人們端著水盆疾呼奔走,嘈雜不堪。
昌樂侯麵無表情的背著手,看著夜幕下閃爍璀璨的星辰,沉聲反問,“依你之見呢?有什麼想法,隻管說。”
李基沉吟道,“雷電來的太過突然詭異,而今晚的天象,可不是會有雷電的樣子,最重要的……這雷電似乎隻落在我們侯府上空,這絕非是福,若我們沒有合情合理的解釋,今晚過後,還不知道京城百姓要如何看待咱們,還有朝中大臣,皇帝,定也會心中疑慮重重,說不準就會……”
昌樂侯擰起眉頭,這也是他最煩躁的地方,雷電太過顯眼,想遮都遮掩不住,賴給天象也不行,欽天監肯定不會配合他糊弄,糊弄不過去,就隻能徹底攤開了說,可這事要怎麼說,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呢?
尤其發生在這節骨眼上,很可能,他們侯府就得為災情背鍋,這可是傷筋動骨的事兒,嚴重點,能要命。
李基見他沉思不語,繼續道,“雷電擊中了二弟院子裡的樹,這事也瞞不住,一旦傳出去,指不定會曲解成什麼樣子,倒是也可以推給是小人作祟放火,可事情都趕巧湊一塊,誰都不是傻子,兒子擔心,會讓人覺得欲蓋彌彰,反倒是對二弟的名聲更不利。”
昌樂侯轉頭,定定看著他問,“那你覺得該如何應對?”
李基垂下眼皮,恭聲道,“兒子愚鈍,不知該如何應對,隻是憂心侯府前程,隻要有辦法能消弭這次禍事,讓兒子做什麼都願意。”
最好,也是最省事兒的辦法,自然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李垣頭上,就說他乾了壞事,老天爺看不下去,這才用雷電示警。
這樣一來,李垣的名聲是完了,但侯府能保住了,頂多,就是被百姓們茶餘飯後的念叨幾遍。
總之,不要跟災情扯上關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