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番言辭,初聽覺得天花亂墜,不是那麼可信,不少人也半信半疑,甚至不以為然,但三人成虎,傳播的多了,就煞有其事、信以為真了,到最後,更是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。
尤其是有人開了頭,那其他人甭管處於啥心態,都會紛紛跟風追隨,道理也簡單,做了,頂多損失點糧食錢財,不做,則很可能觸怒上天,降下雷電之罰,兩權相衡取其輕,所以咋選擇,一點都不難。
學院裡首先站出來的便是許懷義,他出這個頭,倒是沒人奚落他不自量力,他是沒錢沒地位,但他有個災民的身份啊,天然適合,他話說的也樸素實在,“我這剛安頓下,自家人才吃飽飯沒幾天,太多的糧食拿不出來,全家省一省,倒也能湊個兩百斤,杯水車薪,不值一提,但這點糧食再少,也能救三兩個災民,佛家雲,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,我也不要造浮屠,權當給閨女祈福。”
他一說完,趙三友就高聲喊了聲“說得好!”
緊接著,李雲亭跟上一句,“我也為家母祈福,捐五百斤糧食。”
趙三友故意不爽的道,“你咋搶我前頭呢,我剛才那話都沒說完,就讓你截過去了,我也想給家裡人祈福……”
李雲亭配合的問,“那你捐多少?”
趙三友大刺刺的道,“家裡略有薄產,就一千斤吧,照懷義說的,這一千斤救不了多少災民,但能救十個八個,也算是咱儘了心意,咱也不求啥大富大貴,隻要家人平平安安的就成。”
王秋生立刻道,“那為兄也捐千斤。”
精武學院五壯士裡,隻有孟平家裡是真的貧寒,上學的銀子都是積攢多年,還外借了點,想捐糧食屬實困難,可不捐,心裡也不得勁兒,還是許懷義寬慰道,“這救助災民啊,不管多少都是個心意,最重要的是誠心,佛祖也好,上蒼也好,看的不就是個誠心嗎,家裡糧食不寬裕,那就捐點彆的唄,破舊的衣服被褥都算,實在不行,屆時去幫著乾點活兒也成啊。”
孟平問,“乾什麼活兒?”
許懷義隨口一說,被孟平這麼一問,隻得用力琢磨了個活兒,“我想著,很快城門外就會有人紮棚子施粥了,到時候,災民們都圍上來,人一多,很容易出亂子,萬一瘋搶打起來,那好事就變壞事了,所以,咱們找幾位師傅們商量下,看能不能以學院的名義,派遣一支隊伍,每天大家輪流著去施粥的地方執勤,幫著排個隊維持個秩序啥的,有打架鬥毆,幫著解決一下,你們覺得咋樣?”
咋樣?肯定是好啊,既能代替捐糧為災民儘了心意,還能順便出頭露臉,做得好,說不定就傳出名聲去了,這簡直一舉兩得。
孟平歡喜的點頭,“我願意,許三哥,啥時候去啊,一定要算我一個,我保證乾的好好的,儘心儘力幫襯災民。”
趙三友也忙不迭的道,“我也去。”
王秋生含笑跟道,“那我自然也不能落後了。”
李雲亭更直接,看著許懷義道,“我和你一塊。”
其他人,原本還在遲疑捐不捐糧,捐多少的問題,見狀,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起來,紛紛嚷嚷起來,這個捐兩百斤,那個八百斤,糧食不一而足,但眾口一致都要參加去城外維持秩序的隊伍。
那熱情,差點把許懷義給燒著了,無奈之下,他隻能充當代表,去跟學院裡的師傅們提這件事。
他找的人自然是孫鈺。
孫鈺聽完後,表情頗為複雜,一時沒說話。
許懷義被他看得,都要心虛了,試探著問,“師傅,怎麼了?您覺得這提議不妥?還是弟子捐糧的事不合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