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鈺道,“隨便一個人哪能堵住悠悠眾口?他犧牲的是自己的三兒子李宣,罪行也簡單,前段時間,李宣出城,傷過幾個災民。”
“就這樣?”
“就這樣。”
許懷義嘴角抽了下,“皇帝和文武大臣們都信嗎?”
這點罪行,還值當的老天爺降雷示警?那老天爺也太清閒、太大驚小怪了,十惡不赦的不去劈,專挑這種小蝦米?
孫鈺道,“眾人信不信的不重要,重要的是,昌樂侯願意籌集糧食賑濟災民了,這就夠了。”
許懷義自嘲的笑了笑,“也對,那他舍得出多少為兒子贖罪?”
孫鈺伸出兩根手指。
許懷義猜測,“兩萬斤糧食?”
孫鈺搖頭,“是二十萬銀子。”
“確實不少,不過他怎麼不出糧食?”
“眼下到處缺糧,昌樂侯府裡即便囤了糧,也不敢拿出來太多,會紮眼,之前西北籌措糧草,大臣們可都哭窮來著,皇帝心裡都記著呢。”
許懷義反應過來,“那出了銀子,朝廷可有具體的賑災安排?昌樂侯不會光出一筆銀子就拉倒吧?”
“不會,麵子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,昌樂侯已經讓人在城外紮棚子了,下午,估計災民就能喝上粥了。”
許懷義鬆了口氣,又問,“其他人沒反應嗎?”
孫鈺揶揄道,“怎麼會?就像你一樣,你帶頭捐了糧食,其他學生還能裝聾作啞?自是要跟隨。”
許懷義乾笑,“弟子是拋磚引玉。”
孫鈺點頭,煞有介事道,“不錯,你這塊磚拋得極好,為師都忍不住想捐些糧食和銀兩,去幫幾個災民,為家裡人祈福了。”
許懷義,“……”
孫鈺這話是逗趣,也是真心,等許懷義跟小夥伴在統計捐糧名單時,孫鈺派了長隨來,報了一千斤的糧食,還給了一千兩銀子,以他個人的名義。
他這一出手,跟風的人更多了。
王秋生心細,許懷義便把統計的事兒交給他和孟平,誰捐了多少,寫的清清楚楚,將來會謄抄到紙上,張貼在學院大門外,供人觀看。
這也算是一種揚名的途徑吧。
還有來找他報名組隊去城外執勤的,這撥人也不在少數,許懷義和李雲亭負責組織,忙不過來,又喊上趙三友,暫定了三支隊伍,輪流去維持秩序。
幾個人趁著課間和午休,總算是弄出像樣的章程來,許懷義又去找孫鈺,詳細彙報了一遍。
孫鈺看了眼他寫的計劃書,一條條羅列的非常清晰明了,比朝中大臣們寫的折子可強多了,沒那麼多廢話,全是乾貨。
他滿意的點點頭,看完後,竟也挑不出一點不妥的地方,忍不住又誇了弟子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