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懷義見狀,隻做不知,“回頭師傅看過,我再跟子安詳細說道,萬一有不妥的地方,豈不是叫子安取笑?”
聞言,蘇喆立刻道,“好啊,那可就等著了。”
許懷義這才拱拱手,抬腳離開。
孫鈺有單獨的辦公房間,他敲門的時候,馬自誠也在,倆人正說著什麼,見到許懷義,馬自誠率先打趣,“哎喲,你得意高徒來了。”
孫鈺含笑認下,“你就酸吧。”
馬自誠哼了聲,想著自己看中的李雲亭,對自己完全不假辭色,心裡難免不舒服,好容易遇上個好苗子,卻被人捷足先登了。
許懷義衝來人行禮,“師傅,馬師傅。”
孫鈺問,“你來是有何事?”
許懷義從懷裡掏出寫好的方案書,雙手恭敬的遞上去。
孫鈺接過來,展開隨意看了幾行後,神情就變得越來越鄭重嚴肅,看的速度也緩慢下來。
馬自誠跟他熟,也沒避諱,湊在邊上原本好奇想瞄幾眼,結果,也看的臉色認真凝重起來。
許懷義安靜的等著,心裡七上八下,雖說媳婦誇了他,給予了肯定,可萬一呢?
半響後,孫鈺表情複雜的看向他,儘管相信這份方案是他寫的,但還是又問了一遍,“這是你寫的?”
許懷義道,“是弟子寫的,昨晚熬了半宿。”
有李雲亭作證,誰也不能說他是剽竊。
孫鈺默了下,忽然感慨道,“為師何其有幸,能收你為徒啊。”
他這會兒都不自信了,到底有沒有足夠的能耐和本事教給許懷義,可彆被徒弟比下去,那就搞笑了。
許懷義立刻道,“能拜師傅為師,是弟子之幸。”
馬自誠酸溜溜的道,“行啦,你們師徒就彆互相謙虛了,合著擠兌我沒有徒弟嗎?”
許懷義道,“學生不敢。”
“你師傅敢。”
孫鈺好笑的白他一眼,“行了,跟我這裡吃哪門子的醋?學院裡的好苗子多的是,你尋一個收了就是。”
馬自誠無奈的歎道,“當我不想嗎?奈何,曾經滄海難為水,除卻巫山不是雲啊。”
見過了好的,就沒法再將就。
許懷義,“……”
這句詩詞用在這裡合適嗎?
孫鈺也被他惡心的夠嗆,開始攆人,“我這邊有事,你替我去上節課。”
馬自誠知道接下來人家師徒倆要說體己話,他留下不合適,自也不會那麼沒眼力見,於是,很知趣的應下走了。
門關上,屋裡隻剩下他們師徒倆,再說話,就隨意了許多。
“懷義,你可知這份方案的分量?”
“分量是重是輕,不在於弟子,而是在它落在誰的手上,願意為災民出力的人,自然會視之為寶,對災民漠視的人,那它就是一張廢紙,一文不值。”
“你倒是敢說。”
“在師傅麵前,弟子沒什麼好隱瞞的。”
這話順耳,孫鈺心裡舒坦,給予了極高的稱讚,“你說的沒錯,這份方案,對某些人來說,確實可堪為寶,這等賑災良策,便是朝堂上,那些浸染官場十幾年的老狐狸,也未必能有你寫的這般麵麵俱到。”
不拐彎抹角,也不委婉含蓄,每一條都寫的十分明白詳儘,少了那些華麗辭藻,讀起來,一點不覺晦澀,隻看到滿滿紙張的乾貨,沒一句廢話,要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們都能這般上奏折,何愁百姓不安、大雍不強?
他這徒弟也是個寶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