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者不以為忤,反而撒嬌一般,輕踢了他一腳。然後,就對那挑釁的公主退避三舍。
這也太不天心了!
不行!今天這一幕,一定要讓師姐知曉。必須得提高警惕!
洛青荷似乎意猶未儘,對著林楚凡背後冷道,“惹禍精!天心都走了,你還在這**呢?多大了,還玩這種小孩子的遊戲?”
冷香正在籌謀,如何揭發這二人之間的隱秘,好叫師姐早些防備。
卻不料被公主殿下公開點名,還冠上了‘惹禍精’的頭銜兒。
她先前被天心追打的怨氣,一下就湧了上來。
打不過天心,我也認了。你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,也敢撩撥我?借著今日雙方立場敵對,高低我要教訓你一番。
如此想著,泠杳長身而起,背貼牆壁,雙手一前一後架起。
她冷眼看著紅裙少女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早就看你不順眼,竟然敢穿比我還紅的裙子,也難為你駕馭得住。
公主殿下嘻嘻一笑,露出一口小白牙。
她背負的雙手放到身前,翠綠的藤蔓扭曲而出……卻在探向泠杳的途中,被林楚凡一把捏住,任由那倒刺,戳入手中。
林楚凡頭也不回,罵道,“你是老鼠麼?撂爪兒就忘。之前羅綺是怎麼囑咐你的?還不從哪來回哪去?”
冷香微微一呆,師姐囑咐我的時候,你不在的!這也能猜到?
她被林楚凡罵了幾句,這才有些警覺。天心退避三舍,或許並非因為羞赧,反而是這位公主殿下?
這公主不似以往那般胡鬨,行事反而頗有章法。事出反常,不得不防。況且,師姐夫先前,還替我擋了毀容的劫難,不妨信他一次。
泠杳心思轉念間,前後招架的雙手,緩緩放到左腰處,微微蹲身,行了一禮。
倒是難為她,貼著牆壁,也能如此禮數周到。
公主殿下眉毛一揚,似乎是沒想到,這樣
也行?她一愣神兒的機會,泠杳踩著小碎步,閃身返回自己的席位。
儘管杯盤狼藉,桌椅儘毀,至少那塊地方是天香閣的,暫時無人搶占。
接連兩次挑釁未遂,公主殿下的心情,可想而知。
她那原本準備包裹泠杳的藤蔓,反複攀爬,將林楚凡整個右手,纏繞得嚴絲合縫。隻看那外露的一層,滿滿得木刺,活像一顆流星錘。
林楚凡疼壞了。卻被公主殿下罵道,“嘶……狗賊!你搞什麼名堂?”
公主殿下一驚,迅速散去藤蔓,還忍不住甩了幾下手臂,一臉嫌棄的看著林楚凡。
若非顧念青禾和熊寶,恐怕早就一鞭子抽上來!本想刺他個皮裡肉外,順便吸點血,也算小懲大誡。
卻沒想到,他手上沾了渙靈散,一吸之下,險些中招。
還不等林楚凡應答,公主殿下,就開辟了今日的第三戰場,“呦!朱掌櫃?你到時會多清閒啊!”
林楚凡當場見證了,何為‘薑還是老的辣’!
朱掌櫃起身行禮,二話不說,順著公主劃開的界限溜溜地返回窗邊。那原是距首席最近的座位。
朱赫落座之後,對於身前亦或身旁的打鬥,不聞不問,繼續倒茶喝酒,置身事外。
青荷公主取而代之,入座諸邪道的席麵,將林楚凡擠開稍許,自己在左稱尊。
蒼荷倒是無妨,悄咪咪站到身後,也就是了。
確實苦了林飛,他不願鬆開少爺重傷的手臂,卻也不敢和這位公主殿下太過頂撞。隻好跪著平移,抬著手臂,挪到桌案對麵去。
這一幕雖尷尬,但是入了青荷的眼。她依稀記得,當初與這位書童,還發生過些許,沐浴豔事。
洛青荷抿著嘴無聲一笑,左手探出,將那倒地不起的劍客,捆著拖了過來。
她右手高舉,狠狠拍了林楚凡後腦一下。那聲音著實不小,驚了許多人側目而視。
然後,那手就離不開,反而捏著楚凡的後頸,入肉三分!就像拎著一隻圓滾滾的大貓?隻是有點兒拎不動。
無人得見的視角下,一絲絲殷紅的血線,經由藤蔓,彙入青荷左手。
她略微眯起眼睛,舒爽得輕哼幾聲,又皺眉將其倒轉,灌入右手五指,進而充入林楚凡體內。
林楚凡那條包裹嚴密,形如火腿的左臂,悄無聲息得以複原。同等舒爽之下,林楚凡就矜持許多,並無過多複雜的音調。
他卻還是忍不住,扭頭向公主諫言,“此處人多嘴雜,他可是三王子麾下。”
“哼!”青荷雖不情願,卻也能聽得進此等忠言。
她直接一腳橫踹,將那半死不活的劍客鬆了綁,送出好遠。
蒼荷在身後暗中舒了一口氣,如釋重負。隻是那劍客,滾得過於遠了,已然來到西南戰場。
江濟海一手潑墨劍法,已經翻來覆去打了數個來回,正愁無法破局。剛好有一人貼地偷襲,他佯裝不知,腳下卻不慢,隨意踩踏幾下,仰躺摔倒。
他正想著借腳下工具人負傷,卻不料來者早已半死不活。情急之下,江濟海隻能將手臂,往那墨玉簫管上一磕。
接下來,他臉色慘白,額頭見汗,氣喘如牛,蹣跚著向後退去。
看得唐小青一陣皺眉,演得真好!隻是看著很生氣。
幾乎就在同時,調息恢複的莫韭,信手切入了莫柴的戰團。
她是真的體力好,還是打架上癮?總之,三拳兩腳,將那兩人擊退。
眼見三場混戰,接連偃旗息鼓,子曦也不矯情,直接收了巫術。
他借著掩袖擦汗的時機,與洛宣交換了新的眼色。三王子繼續鼓掌,這次,是一長兩短的節奏。
末席結尾處,周羽門主身旁,猛然竄出一個人影。
眾人驚奇,三位劍客都不建功,你孤身一人,還想……結果那人撞開雅間的木門,對著樓下吹了一聲呼哨。
轟隆……一陣木質樓梯的踩踏聲,夾雜少許刀劍出鞘的嗡鳴。
“嘖嘖!”
卻是青荷公主,一番搖頭晃腦,臉上譏諷之色,一覽無餘。
洛宣瞧了一眼,隻好佯裝不見。沒辦法,這位妹妹,便是國主老爹,都未必能搞得定。
她今日沒有直言譏諷,隻是捶打了幾個手下,洛宣已經感到麵上有光了!
林楚凡尋聲看去。
卻是之前,一樓大廳中的人物,三三兩兩一組,鬆散的圍做一圈,堵在了雅間門外。
這三王子,的確有些門道,至少比那洛雲強些。儘管手段下作,卻是計劃得嚴絲合縫。弄不好,這些人也隻是外圍打手,真正的殺招,指不定在哪藏著!
“怎麼**了?”
青荷看了眼門口,瞧了眼三哥,最後眯著眼掃了一下冷銀麵具。她薄唇輕啟,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。
楚凡卻是知曉,這話是跟他說的。
他招呼林飛躲到自己身後,慢慢收回已經康複,卻不得不裝
病的左臂,
林楚凡頭也不轉,盯著身前的半杯酒水,嘀嘀咕咕,“那天沒睡好,將渙靈散錯當歸綺丹嚼了。”
公主殿下嘴一撇,顯然是不信的,卻也不再追問,“好自為之吧。莫將自己玩**,無端連累熊寶。”
場中一聲嬌喝傳出,“果真是掛羊頭,賣起了狗肉,且還不止一塊兒!宴請為名,威逼利誘為實咯?隻是不知,此舉,是神諭教之意呢?還是炎國王室的態度?”
泠杳學乖了不少,嘴上不饒人,卻不敢再牽扯天心那檔事兒。
唐小青也在平順氣息,聞言不得不開口接過,“今日之戰,本就有些莫名其妙。即便你二人,在此勝了我五派弟子,又能如何?天下之大,門派何止千百,修靈之士更是多如過江之鯽。貴教難道要為了那所謂的傳播信仰,將事情做絕,與天下為敵?”
莫韭卻是豪情萬丈,“多說無益!打架從來不看人數多少。這一場,我魔隱宗接下了!”
她將馬尾一收,團成丸子,綁紮腦後。
莫柴更是個不怕死的,將闊劍向地板一插,開始擼臂挽袖。
林楚凡現在願意相信,這二位,就是戰鬥狂人。他們的字典裡可能沒有害怕、撤退這類詞語。
子曦恢複了自信風采,中正平和之聲,如春風吹過,灌入眾人耳中,“此乃我等七派的意氣之爭,與天下人何乾?”
此時,此地,最尷尬的,反而是那些無關之人。
他們真的並不屬於任何一邊,既不支持神諭傳教;也不是三王子狗腿;更不是七派之中的反對派。對於神諭傳教,沒什麼看法。
他們單純是來赴宴的,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