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後浪滔滔(2 / 2)

蜉蝣寄此生 沉夢不歸 12004 字 2024-05-04

岑明濁大口喝悶酒,眼光忍不住瞥向吐血昏迷的江濟海,卻又不上前探看。

天心則是原地未動,沒有加入**,也沒散去兩手的靈力。真怕她一不留神,燒到自己。

如此這般,環視兩三圈,林楚凡動了歪心思。

他偷偷用折扇,捅了捅羅綺,又指了指,壓在江教**身上,姿勢不雅的女樂師。

羅綺搖頭。之前不讓我救,現在見老前輩厲害,又想賣好?我羅綺還是要麵子的,怎能如此反複無常?楚凡真是,愈發學壞了。

林楚凡無奈,隻好握住她柔軟的手,在掌心寫字。

羅綺臉色微紅,幸爾麵紗遮擋,稍有掙紮,卻終究沒有抽回。

二人身邊的書童,對此視若無睹。

泠杳卻無此等覺悟,反而大感有趣。她早察覺兩人的小動作,且憑著多年經驗,看出師姐在害羞。沒由來的,她心底無聲歎息……

接連寫了三四遍,羅綺才‘看出’是個江字。她心生一股,回家就監督楚凡練字的衝動。

羅綺嗔怪地輕踢了他一腳,這才施施然到了唐、江二人仰躺處,蹲身料理他們的傷勢。

重點在江濟海,這是楚凡的意思。

果然,羅綺靠近唐小青,引得趙雙簧分神。

莫韭不明所以,卻不忘搶攻,雙拳迭出,扳回不少劣勢。

那老頭無心傷人,變攻為守,趁機留意那邊的動靜。竟然隻見一紫銅酒葫!

他為此憂心忡忡,更加落入下風。

林楚凡不太明白。

吹畢一曲終了時,他分明有充足的時間救人,卻無動於衷。直到女樂師被丟出窗外,他

又頻頻表現出關心、愛護。

著實令人費解。

但是,這並不影響他繼續使壞。

林楚凡抬起裝病的左手,遮掩嘴角,卻故意大聲喊叫,“莫姑娘,你彆靠那麼近,天心不想誤傷了你。”

此間看出此事者眾,如此無恥坦言的,絕對隻有林楚凡一人。也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。

聽聞是來到浣風穀的,老頭給楚凡留下的第一印象,就不怎麼好。繼而有了那一句調笑……總之,他不喜歡這人,不介意找點麻煩。

莫韭醒悟之後,連忙後退,改用出隔空拳力,也為天心讓出了施展的空間。

一時間金紅二色,將老者團團圍住,高速盤旋。

火焰肆虐,如風吹旌旗般獵獵作響;金芒閃爍,叮咚之聲不絕於耳。

弄得反而沒有莫韭發揮的餘地。她接連幾拳,意外打散了天心不少攻勢,這才氣喘籲籲,回到莫柴身旁休息。

天心雙手在身前疾舞,十根猩紅的指甲上下翻飛,微妙地操控著一金一紅,兩色器、術,對老者窮追猛打。

光是兩種截然不同,又彼此銜接緊密的聲音,就足以震懾全場。

更是告訴所有人,京畿之地,神諭教以天心**實力為最。至於子曦之流……

更令人吃驚的是,那趙老頭,竟然憑一己之力,撕破火網而出!不愧是靈陽級強人。

天心高速連續的攻擊,似乎隻燒掉些許他身後的包袱。其餘,就連雪白略黃的發絲,都不曾有一處焦灼。

趙雙簧單手舉著嗩呐,那圓形的擴音盤,變得坑窪與焦黑。中心處,纏繞著兩色遊魚,微微抖動,似乎在顫栗,也像是掙紮。

趙老頭讚歎道,“你這娃娃,倒是彆出心裁。神諭教弟子,向來慣於光火同修,以堪破玄關,晉升靈陽。你卻選擇截然相反的……罷了,終究是你的路,老夫不宜綴言。”

語畢他嗩呐一抖,金紅交織的一團,倏然飛回,沒入天心袖口。

後者也不糾纏,反而畢恭畢敬,行禮道謝。

看得林楚凡一臉難受。你倆這也太兒戲了!傳教的事還沒有定論,說不打就不打啦?

幾經周折,羅綺總算將兩位重傷員救醒。

在趙老頭的要求之下,泠、羅二女,攙扶唐小青,向左近的紅袖館而去。

臨走時,羅綺神情複雜,扯著林飛叮囑良久。

魔隱宗二人,眼見沒了熱鬨,也告辭離去。

樓上的牆頭草,更是來也匆匆,去也匆匆。

沒多久,街上便隻剩下,林楚凡主仆、書齋二人、天心、以及緩緩直來的兩女一熊。

林楚凡撓頭,“難道隻有我一人覺得,你們雷聲大雨點小麼?”

岑明濁倒是好修養,“嗬!你這是隔岸觀火!”

他被林楚凡接連挑撥、挖苦,也不動怒。把濁浪掌扛在肩頭,反複看了天心幾眼,欲言又止。

天心卻是不買賬,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,**她的指環與美甲,旁若無人。

直到,無夢來臨。

兩女一熊來到近前,天心看了無夢一眼,轉身揚長而去。或許有點頭示意的過程,但若不仔細,絕對察覺不到。

楚凡也不知道,兩人蒙臉,互相能看出什麼花來。

反而是司學大人,彆有深意地看著林楚凡。

林楚凡被他看得心發慌,“這麼看我做什麼?有話直說。再耽擱一會,濁浪恐怕真要排空啦!”

岑司學平和道,“國主追諡,一切皆蓋棺定論。另外,看在救治濟海的份上,通讀《炎律》和經史子集。好自為之吧!”

沒頭沒尾的幾句話,楚凡想了半晌,也沒弄懂,有什麼理由避諱天心。

司學大人離去,標誌著神諭傳教,二次破滅。

楚凡放鬆心神,險些摔倒。趁著附近無人,四人一熊,圍著一塊冰,席地而坐。

主要是林楚凡,如今不耐熱,“師叔,過些日子,放熊寶回來,陪我幾天唄?我都想它啦!再者,修行也需要張弛有度,以免……”

“好!”

無夢從善如流,不想聽他的理由,更關心那根纏繞散亂的左臂。

無夢覺得,羅綺有古怪。這麼粗糙的手法,即使並非出自她手,也不至於對楚凡的傷視而不見……

“你就不能到之風彆……”楚夕有心挖苦幾句,話到嘴邊,卻是沒法出口。

因為這個理由,竟然是母親不許。

數月未見,她沉迷指月亭中事,沒有問熊寶,當然也就不得而知,此間還有如此因由。

林楚凡逃也似的離去,“我們先回府啦!不太重要的事,可以請二狗幫忙。”

他還不忘拉扯書童一起。

楚夕看著便宜三哥,一步幾回頭的樣子,癟起了嘴巴。她忍了又忍,才沒有流出淚水。

而楚凡,也因不耐熱,上了一駕臨時雇傭的馬車。

林楚夕忽然央求道,“師叔,咱們追上

去吧?剛才忘記問他,蜃月兩人至今未歸……”

無夢搖頭,“不必。中秋不歸,以叛逆論,再見授首。”

楚夕還想求情,畢竟二人是她招收,且還是首批正式成員,卻被無夢搶先截斷。

無夢捏著折扇,腳尖一點,循著馬車離去的方向飄走,聲音卻撚成細線傳來:“無需求情。這種營生,重在規矩嚴明。界時由你執行。”

林姑娘當然百般不願,卻又無可奈何,隻能期望那兩人,及時回城複命。

她氣呼呼捶了冰熊一拳,後者嗚咽一聲,追著無夢跑去。

原來,她的‘不必’隻是不問,沒說不追。

略遠些的翠衣巷,依舊是那間華麗的臥室。

不願意露臉的神秘人,從溫香軟玉中爬起。他用一塊花紅柳綠的小衣,捂上頭麵,細聽之下,仿佛用力嗅著某種氣息。

撥開帷幔,走出一個不瘦的身體,先披起金色鬥篷,繼而來到案邊,拾起黃金而且戴好。

床上的女子,用被褥蒙臉,佯裝昏睡,希望他能儘快離去。

卻隻聽到,他肆意揉搓琴弦的噪音,以及歡暢的大笑。

淚水不聽話,無聲地跑了出來。不知過了多久,惡心的亂彈終於停歇,那人卻並未離開,腳步聲反而更近。

麵具人調侃道,“今天都怪你,壞了本…座的好事!雖然略有彌補,也頗為稱心。但是,正事不可延誤!罰你三日之內,查探詳實,親自報來。我知道你在裝睡,一直都知道,啊哈哈……”

令人作嘔的笑聲,終於遠去。

女子紅著眼睛,裹了一層輕紗,光腳跳下床。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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