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揚起左臂,露出一圈繃帶。
沈大人心裡思忖,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?
受理一定是要受理的。最終,是府尹衙門辦案,還是移交刑部,還需斟酌。
他忙回道,“回稟公主殿下,都已記下。此案定會儘快審理。”
青禾公主滿意點頭,領著蒼荷往外走。
沈大人恭敬地送了一會兒,站起身擦拭一下頭上的汗。
卻見公主二人轉了個身往回走。
蒼荷從袖口取出一本書冊,恭敬遞給青禾。公主殿下走到主位坐好,翻開書皮,提筆寫了幾個字——“贈沈正元”。更留下了公主印信。
沈正元受寵若驚,連連拜謝。
青禾笑嗬嗬地說,“此書還不錯,本宮最近很是喜歡。既然你府尹做得好,送與你吧。希望沈大人不要嫌棄。”
這次是真的離去。
留下沈正元站在原地發呆,《周成棍法》?什麼東西!
反倒可以利用公主報案一事,堂而皇之,將那兩位拉扯進來。此計甚妙!
他想到高興處,忍不住拍打手裡的書冊。
王宮。
洛長風近日十分煩躁。
一塊小小貯靈石,竟引動滿朝風雨。各方奏折紛至遝來。
他以前怎不知,熾焰城裡,藏著這麼多有資格上奏的官員。
此時,他麵前的奏折,已經被分成幾堆。
內侍小心翼翼,觀察國主的臉色,“這些,是參奏林公子行為不端,觸犯律法的。這些,是論及公主殿下火燒書齋的。”
見國主並無動怒,內侍繼續稟道,“這些,是捕風捉影。風聞,林公子戕害府尹,唆使守軍食人,私放戰奴為民的。幾位尚書大人,並無奏本。”
洛長風盯著內侍的手,“你手裡不是還剩兩本麼?”
那人嚇得一哆嗦,連忙跪下,“第一本,是百戰伯請罪的折子,自請管教不嚴之罪。另一本,是府尹沈大人。言說案件複雜,牽連深廣,恐力有不逮。請求刑部尚書荊大人,與大王子同審此案。”
洛長風眉毛一翹,“洛雲?哼,定是梁博的主意!準了。”
梅府。
一處偏院,床榻上,石頭臉正在休養。
不論手臂,還是內臟,他都傷得不輕。而且,他的赤練蛇被天心火化,近日已經明顯感覺到,靈力緩緩消散。
早已打發人手,去尋新的靈蛇和材料。他仍是悶悶不樂,心有不甘!
憑什麼?
他有錢,有背景,修為高,樣貌俊,卻處處被人欺壓。反是那個廢物,林楚凡,竟抱上青禾公主的大腿。真是小人得誌!
他想到憤慨之處,忍不住咳出血來。服侍他的隨從連忙喊來侍女,為他擦嘴、順氣。
那隨從邀功道,“少爺勿憂。我已買通府衙裡的牢頭,將林楚凡關在死囚住的黑牢。聽聞,那裡無人活著出來過。”
城北,之風彆院。
青禾公主有傷在身,不敢回宮,又不放心楚夕一人胡思亂想。索性邀請她一同住到彆院,互相做伴。
幾人圍在一起,悶悶不樂。
無夢歎息。自那日聽聞王富貴臨終之言,她一直回憶,這些年與尹風為數不多的幾次共處。
回憶一些細節,包括他臨終的遺言。似乎明白他的心意,又仿佛仍然蒙著一片霧。
想到林楚凡犯案入獄之事,她仍對青禾說道,“我在炎國,空有郡主之名,卻無任何實權。此事,還要拜托青禾。”
青禾有意安楚夕之心,大包大攬道,“沒問題。放心吧。即使我搞不定,我還有好多王兄,總有一個是好用的。再者,三胖根本是被冤枉的,那罪名本就不重,不會有事的。你們放心。”
楚夕點頭,依然愣神,不知盤算些什麼。
府衙,黑牢。
楚凡終究沒能打開特質柵欄。
他對著裡麵告罪一聲,領著熊寶返回。他擔心失蹤太久,引來牢頭懷疑。
事實證明,他想多了。
此處一個巡邏的都沒,漆黑一片,隻有他手上,以及門縫裡一點光。
他在門口守了許久,不見人來。沒有傳喚,沒有提審,甚至連送飯的都不在。
起初,他對著門縫大喊。久無回應,這才意識到不妙。帶著熊寶,隨便選了一個空著的單間。
走近才發現,地上有具屍骨。死去很久,骨頭腐爛得乾淨,似乎被老鼠啃過。
倒不害怕,已是骨頭了,還沒活人可怕。
他倚著熊寶坐下修靈,結果,發現問題了。
此處靈氣很少,確切的說,是能吸收入體的很少。而且,帶著一股陰冷寒意。感覺很不舒服,仿若身體本能拒絕這些靈氣進入。
林楚凡依偎著熊寶,
在漆黑的牢房,望著門口的方向。
回憶在書齋看過的書,聽過的課,有用的不多。似乎書齋更重視詩詞和古文經典的傳授。什麼玩意兒?學這些不會去私塾麼?
自出了孟今之事,楚凡想方設法厭惡書齋,甚至厭惡筆墨山。
隨後,想到那天請教眾位高手得到的指點。又暢想,將來為火苗還有林飛,準備什麼樣的寶貝當靈媒。
不知不覺,想到晚上,門縫的光逐漸暗淡,最終消失。
中午就沒吃飯,晚上更餓了。
楚凡拍著熊寶,暗暗尋思,這幾十個人,如何安靜餓到現在的?
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