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楚凡裝腔作勢,“哦,啊?散靈?誰要散靈?先把其餘三條腿接好吧。熊哥,你忍著點,彆一驚一乍的,嚇得我一激靈,心脈都不好了。”
心知楚凡不會輕易就範,羅綺早有預料,所以也談不上失望。
她很快便破涕為笑,為楚凡斷骨續接……
禦靈司門前。
竟有一人,粗布麻衣,身後拖著一平板車。
車上放著厚重的被褥,內裡裹著一人,頭臉包裹的嚴實。不是重傷未愈,就是見不得人。
那人身上拴著套索,一步步來到禦靈司門前,行禮擊鼓?這怎麼沒有冤故?那這狀紙,該如何遞交上去。
他趕緊去問那守門的捕快。
守衛嘲諷道,“呦,還裝紙呢?我們兄弟不太認字兒,你上麵寫的什麼啊?”
那人沉聲朗誦起來,“今有出岫城主之子,邢樂,狀告百戰伯,工部副侍郎林凱……”
另一守衛嗤笑打斷,“你還真讀啊?真當我們哥倆不識字?你一個平民,敢狀告朝官?這事兒不歸我們管,你去禦史台碰碰運氣吧。”
那捕快打了個哈欠,欲趕人走。
那男子不願,百般掙脫,吵嚷不止。“我還沒讀完呢!我要告林凱之子,林楚凡!他欺壓良善,敲詐勒索,逼良為娼……”
捕快打了一個冷顫,清醒不少,“誰?你要告誰?”
身後的兄弟也湊上來,接過狀紙細細看了起來。
那人不解其意,反問道,
“林楚凡啊!他在熾焰城不是挺有名氣麼?”
“刺啦……”
火急火燎趕寫的狀紙,就這麼一下一下,被撕得粉碎。
那男子吃了一驚,啞然之後,略有失落。失落沒多久,又閃出一絲驚喜。
他指著守衛罵道,“你們官官相護,欺壓百姓,竟然當眾銷毀狀紙!我還能寫,我還能寫……”
那捕快看到那三個字,現在眼眶和臉還疼呢!被吵得煩了,上去三拳兩腳,將那男子打倒在地。
守衛罵道,“這是禦靈司!真當是你們城主府啦?知道為何熾焰城不設府衙,獨有禦靈司麼?趕緊滾,帶著那車上的**,滾遠點兒。慢了抓你進黑牢……”
捕快忽然收聲,似乎是提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,趕緊回到原位站好。
獨留那男子,拖著那破舊的平板車,緩緩離去。
那低垂的額頭之下,並無太多失望,反而帶著絲絲竊喜。一連串計劃,在心中油然而生……
剛走到轉角處,迎麵行來兩位衣著華麗的公子。一小眼睛直逼鼻梁,一頭臉方正如石,緩緩走到平板車前。
那袖口帶著梅花的男子,抬手一道紅光,將平板車整個點燃了火。
穿著粗布衣衫的邢樂,也不著急。反而鬆開繩索,向二人行禮。
梅寒石勸道,“曉月啊,聽我一句,帶上你那紅顏知己,趁早回出岫城吧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,即便我不說,他早晚也會猜到。現在沒有表示,不代表一直平安無事。他那種人!你根本猜不到,他是會先養傷,還是先報仇。”
邢樂不以為意,反問道,“梅少爺,聽聞你與他,也曾有過不少齟齬。怎麼修為提高,膽子反而變小了?”
梅寒石用心良苦,奈何對方並不領情,反而言辭譏諷,有心挑撥。
石頭臉微微一笑,也不惱怒,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,不再言語。
卻是那梁文亮,罕見的開了口,“我若是你,也不會回出岫城。”
邢樂頓時一樂,難得遇到同道中人,正準備奉承一番,遊說他二人聯手結盟之類。
卻被那人下一句話,澆滅了熱切的心火,“出岫城,距離京師太近,不安全。”
粗布麻衣麵色悻然,抱拳失禮而去,竟連場麵話都不屑多說一句。
二人站在火熱的車旁,看著那麻衣走遠。
梁文亮打趣道,“賢弟,如何?我就說,這車上不可能是徐繼春吧。”
梅寒石慨然一歎,“大哥妙算,小弟自愧不如矣。”
“那……”梁公子欲言又止。
梅寒石卻不賴賬,“既然小弟輸了,一切便全憑大哥做主。”
“甚好!”
二人有說有笑,把臂攜手而去。
平板車哄然一響,卻是車軸與車輪先一步燒壞,落架了。
王宮。
霜禾殿內,劈裡啪啦,叮鈴當啷的響聲,就沒停過。
最近幾日,上午,下午,夜間,至少三次。附近的侍從也都**以為常。
門口處,傳來一頂華麗的轎輦。殿內湧出兩三個宮女,迎著那轎輦,一道入了殿中。
“青禾!你又胡鬨什麼?”
一位神色冷峻的宮裝美婦,來到殿內,看著滿地碎瓷片,氣得珠釵輕顫,耳墜慢搖。
那眉眼,幾乎和洛青禾一模一樣,簡直就是成年之後的洛青禾。
洛青禾眼珠一轉,“母妃?啊,我沒鬨,最近在練暗器,這不是茶杯茶壺,形狀不好,練起來有難度嘛。”
公主一麵對蒼荷打眼色,一麵衝到美婦懷裡,緊緊抱住不鬆手。她將臉埋在宮裙的褶皺之中,不願意出來。
宮殿總算是安靜下來。蒼荷請安行禮,然後安排手下人,將內外打掃一番。
母女二人早進內室休息去了。
婦人數落道,“你啊!真是越大越淘氣!這次又闖了什麼禍端,你父王還下旨斥責了我呢!”
洛青禾小嘴一撇,“我才沒有呢!父王他就那樣,隔三差五,就治個管教不嚴之罪,不過是罰些月錢,咱們又不缺。嘻嘻!”
她母妃顯然不信,“真沒有?那怎麼被禁足的?”
洛青禾頓時泄了氣,“切…真沒勁!我還當是母妃關心我呢。說吧,父王又想打探些什麼事情,小女子一定知無不言,言無不儘。”
看著女兒歡天喜地的神色,一下萎靡了下去。荷妃心中一陣不忍,卻又沒奈何。畢竟王命難違!
她試探問道,“青禾啊,你與母妃說一說,去禦靈司行竊,都偷了什麼寶貝啊?”
洛青禾氣得噘嘴,“什麼偷啊!真難聽,我那是借!哦,不對,我那是尋!尋找我遺失的寶物去了。”
荷妃點著她額頭教訓道,“你還嘴硬!國主已經知曉,你們偷了一節丈餘的镔鐵鎖鏈。兩個小混球,真夠搗蛋的!禦靈司的東西,也敢偷?”
這話一出,青禾當時就不樂意。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
,披散的頭發,就像一束鼓槌兒。
她還舉起雙臂比劃,偶爾伸出手指,加以輔助,“他說的不對!我和三胖,一共弄出來兩丈來長的鎖鏈。其實我也不知道,能有什麼用。想看看他要做什麼,到時候我跟著蹭一套就是了。都說好的,五五分賬!”
荷妃眉毛都豎起來,“還說沒偷!你可真夠無法無天的,禦靈司的刑具,乃是公器,豈能私用!那林楚凡,沒有交代,是為何取了此物啊?”
洛青禾不服氣,“什麼公器?那就是本公主的私器。他?拿鎖鏈根本沒轍,否則也不至於,騙我來找鑄造方法了。哼!估計是他惹到什麼人了,打不過人家,想用這鎖鏈,打一個陷阱之類的東西,坑人!”
荷妃聽到此處,才算是略微安心,隻要不是什麼為非作歹,還不算太糟糕。她心裡盤算著,差不多也夠交差。女兒整日悶在殿內,她也不忍心。
荷妃勸戒道,“青禾啊,聽母妃說。你父王,今日召見焰靈書齋的青年才俊。你好好梳洗打扮一番,待會兒趁他高興,去認個錯。沒準兒就解了禁足令呢?”
洛青禾小臉一揚,“才不去!你以為我怕禁足令啊。我是怕他找我要那鎖鏈。弄了一夜,才搞到那麼一點兒,我可不想交出去!”
看著那梗著的小細脖子,白白嫩嫩的,微微撅著的小嘴,使勁兒嘟著。荷妃看得好笑,忍不住喂了一粒兒葡萄。果然,她一下就吸了進去。
荷妃投喂幾顆葡萄,見女兒吃的開心,循循善誘道,“我聽宮裡傳,林楚凡被人打斷了手腳呢。你不想去看看?”
洛青禾撲棱一下跳起,“啊?想!哦,我是說,這麼淒慘下場,我一定要親眼目睹。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