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三是個相貌清秀的女子,二十五歲,徐子凡同她交代了派她去太後身邊當細作的事情之後,暗三氣勢一變,立馬變成了一個無害守規矩的丫鬟,平平無奇。徐子凡十分滿意,拿了十幾種空間中上等的藥給她,內外傷藥、毒^藥、保命的藥等等,力求讓她的任務能夠輕鬆一些。
在將暗三送入皇宮之時,徐子凡鄭重地叮囑,“我有一萬種方法讓她一敗塗地,不需要你冒生命危險,一旦遭遇生死危機,保命重要,立即撤退。”
“是,主子。”暗三垂眼行禮,“墨雲記下了。”
“墨雲”便是暗三作為宮女的名字,他們在宮門口分開,徐子凡去上朝,墨雲隨太監去安慈宮見太後。墨雲是徐子凡親口說送給傅玉華說知心話的,特意點明了要頂香雲的缺,就算他遲了幾日才把人送來,傅玉華也還是得留著位子。不過見麵問了兩句,傅玉華就笑著讓墨雲做了身邊的四大宮女之一,私底下則叫另外三個大宮女盯緊墨雲,不許墨雲接觸到任何她不想讓徐子凡知道的事情。
墨雲在安慈宮幾日,循規蹈矩,儘心儘力做好分內的事,從不亂走亂問,也沒有任何打探監視的意思。墨雲同大宮女、嬤嬤、小宮女的相處也十分和諧,她很愛笑,聲音溫和,大事有自己的底線,小事從不計較,就像個柔弱的溫柔的樂觀開朗的女子。
這倒讓傅玉華有些迷惑了,她特意裝出無聊的模樣,帶墨雲去禦花園散步,歎著氣說:“尋常百姓都以為天家過的是無憂無慮的日子,可有時候,哀家也會羨慕那些尋常人家的簡單歡樂。單說娶兒媳婦這件事,外頭的人哪裡會這般麻煩呢?也不知我兒的皇後會是哪一個。”
墨雲站在她右後側,略低著頭,聲音帶笑還透著恭敬,“太後娘娘多慮了,恕奴婢多嘴,皇上一向孝順太後娘娘,無論將來哪位貴人成為皇後娘娘,都會像皇上一般好好孝順您的。平民百姓為生計汲汲營營,母子、婆媳還常有矛盾,可太後娘娘身份尊貴,又有一片慈愛之心,將來定能享儘兒媳的福,闔家歡樂。”
傅玉華笑看她一眼,“你這張嘴真是甜,‘闔家歡樂’,不錯,哀家如今所求也不過就是這四個字罷了。隻要皇兒好,哀家自然無甚煩惱。墨雲,你跟在攝政王身邊多久了?平日裡,攝政王可是也這般同你說說話解解悶?”
墨雲微笑道:“奴婢是半年前被王府管家買回府的,管家見奴婢從不多事便叫奴婢去王爺的書房端茶倒水。王爺偶爾閒暇時會隨意同奴婢說幾句話,誇過奴婢一句‘通透’,並無多說什麼。前些日子王爺找人來教奴婢宮中規矩,吩咐奴婢服侍好太後娘娘,莫要讓娘娘煩心,那算是王爺同奴婢說話最多的一次了。”
“哦?他都說了什麼?”傅玉華眯起眼看向池塘,狀似隨意,實則正等著聽墨雲的回答。
墨雲笑道:“王爺說太後娘娘最是心善溫和,遇事不愛與人計較,卻容易煩心。王爺吩咐奴婢看好您身邊哪些奴才不儘心,惹您不高興,說您合該享受天底下最輕鬆和樂的日子,叫奴婢儘心些,想法子多逗您樂一樂,那就是奴婢的大造化了。王爺還說,隻要奴婢能讓太後娘娘開心,將來奴婢年老時,就給奴婢一座大院子和幾個下人,讓奴婢安享晚年。太後娘娘,晚年的事還早著呢,奴婢不敢多想,這輩子奴婢能進宮服侍天底下最尊貴的太後娘娘,已經是大造化了。”
這話傅玉華聽著舒心,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。她仔細留意了墨雲,墨雲眼神真摯,表情放鬆,顯然說的話是真的。看來徐子凡還是很在意她的,當真是怕她煩悶才送了個貼心懂事的丫頭來,她還以為徐子凡想監視她,真是太緊張了。
這次之後,雖然傅玉華還是叫人放著墨雲,卻不再多加關注了,畢竟她自認為看人識人的本事不錯,心機也高,她都沒看出墨雲的威脅,那墨雲自然用不著她如臨大敵。這也正是墨雲打入安慈宮的第一步,旁人說話七分真三分假才能以假亂真,墨雲說話隻需一分真九分假就能令人深信不疑。這就是她的本事,成功利用傅玉華的心理讓她放下了戒心。
墨雲在宮裡走出成功的第一步,徐子凡在宮外也沒閒著。他在朝堂上提起了立後之事,當真叫了幾位大臣去王府商議哪家閨秀適合做一國之母。
他叫香雲伺候著給大家泡茶,一邊品茶一邊說:“諸位大人,今日請你們到本王這裡,是想與諸位商議一下皇後的人選。”
香雲眼睛一亮,低下頭默默泡茶,豎著耳朵聽他們的談話。
幾位大臣不動聲色地互相看了看,試探著提了兩戶人家,“王爺,兵部尚書的長女似乎到了議親的年紀,還有陳國公的孫女年齡也合適。”這兩戶一個是有實權的朝堂重臣,一個是無實權的公侯世家。他們提這兩家,也是想試探徐子凡是真心想給皇帝找個得用的勢力,還是隻想唬弄皇帝。
徐子凡眯了下眼,似笑非笑地道:“不知哪位大人對這兩家的姑娘有所了解,可知她們是何性情?”
剛剛開口的大臣臉色頓變,忙說:“王爺恕罪,臣未與這兩家的女眷接觸過,方才提議太過草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