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子凡回到虛無空間,把清風觀的傳承扳指收好,沒用多少時間就整理好了心情前往下一個世界。
現在他對於轉換心情已經越來越輕鬆,一次次更換世界讓他明白,每個世界都是新的開始,要用最好的狀態去迎接新的人生,這樣每一次人生才會更有趣、更充實、更有意義。
他充滿期待地睜開眼,入目就是低矮的棚頂和黑乎乎的土牆,窗戶是木頭框的,有些破爛看著就漏風,邊上還糊著泛黃的舊報紙,上麵有黃色的水漬,讓人看著難受。
窗戶下是個小木桌,上頭擺了一碗糊塗粥,倒是不算稀,還冒著熱氣呢。
一個男人推開木門走進來,對上徐子凡的視線一愣,然後有些拘謹地低下頭,“爸,勝男不是故意頂撞你的,她、她是太擔心她媽,想給她媽補身體才拿了雞蛋。”
男人好似嘴笨不知該怎麼說,趕緊把一個煮雞蛋放到桌上說:“爸,我借了個雞蛋回來,你先吃吧,勝男那邊我會教訓她,爸你彆跟她生氣,彆再氣壞身子……”
徐子凡不知道什麼情況,隻能從他的話裡分析自己是被人搶雞蛋氣著了,說不定氣暈過去了才在屋裡躺著。他也不知道原主什麼性格,乾脆就什麼也不說,淡淡地看著那男人。
男人更緊張了,抹了把黝黑的臉,垂頭喪氣道:“爸你吃飯吧,涼了再吃肚子疼,我、我出去了。”
男人走後,徐子凡聽見外頭有人爭吵的聲音,就是聲音有點遠,聽不清楚,忙對韶華說,【快掃描一下外麵看是什麼情況。】
韶華直接將院子裡的景象投射到虛擬屏幕上了。
剛才的男人出去對一個小姑娘嗬斥,那小姑娘滿臉不服,冷聲道:“我媽病了,我煮個雞蛋給我媽吃怎麼了?爸你還不許我孝順我媽了?”
男人斥道:“那也不能偷你爺爺的雞蛋,你……”
“怎麼算偷?那不是家裡雞下的蛋嗎?咱們又沒分家,怎麼就不能吃了?爸你可彆給我扣帽子,讓彆人聽見還不得抓我啊?”
一個女人匆匆上前拉住她,焦急道:“勝男你今天是怎麼了?你怎麼能這麼跟你爸說話?快點認錯!待會兒你爺爺出來,再跟你爺爺認個錯,你今天真是太不像話了,以後可不許乾這種事。”
徐勝男不可置信地甩開她,“我還不是為了你?結果你罵我?你們願意被壓榨一輩子是你們的事,我不願意還不行嗎?我不想說了,我回房!”
徐勝男跑回房裡,她爸媽一臉尷尬茫然,院子裡幾個男男女女有的搖頭、有的說徐勝男不像話,說了一會兒就各自散了。
徐子凡抬起手看了看,雙手黝黑、皮膚粗糙,上麵還有皺紋,所以他就是他們口中的“爸”和“爺爺”。
他還是第一次穿這麼高輩分的身份呢,還一來就是個窮得搶雞蛋的人家。
享受了三個世界的徐子凡默默閉上眼,淡定的接收記憶。反正他有空間,吃的穿的都不缺,到什麼地方都不用急。
這次他穿到了七十年代的村子裡,穿成了一個58歲的老頭。
原主的妻子在十年前病倒去世了,從那以後原主就性情大變,覺得人指不定哪天會死,變得特彆惜命,什麼活兒都不願意乾,隻想享兒孫福。
他在家要吃最好的那份兒,一旦兒子、兒媳婦提點意見,他就罵他們不孝順。
原主有三個兒子、一個女兒。
大兒子就是剛才送雞蛋的那個男人,叫徐大軍,今年40歲,娶了家境不好的大兒媳婦劉霞,兩人因為沒有兒子,底氣不足,多年來像老黃牛一般埋頭苦乾,最聽原主的話。
他們有個18歲的女兒,就是那個徐勝男,她讀書不行,初中沒畢業就輟學在家幫著乾活,隻是她不愛乾活卻很愛挑事兒,總覺得原主重男輕女,對原主意見最大。
二兒子今年38歲,叫徐大偉,有點文化娶了村長的侄女張雯,兩口子憑村長的關係一起在村小學裡當老師,有個女兒16歲,兒子14歲,學習都不錯,白白淨淨的長得也好,就是一家都不乾活。原主以此為由讓老二夫妻上交七成工資,所以他們對原主也有意見,隻是放在心裡從來不說出來。
三兒子今年30歲,叫徐愛國,長相俊俏,油嘴滑舌,沒用彩禮就娶回個城裡來的漂亮知青董帆,兩人對活計都是能躲就躲,有個八歲的兒子和一個五歲的兒子,老三對他妻兒護得緊,時不時就想法子給他們吃點好的,原主看見了就要分一半,否則抓起雞毛撣子就追著他打。
原主還有個22歲的小女兒,叫徐麗麗,高中畢業,眼界比較高,相親兩次都沒看上,一直還沒嫁。但她是原主夫妻的老來得女,比老大家的閨女也沒大幾歲,從小就是被寵著長大的,肩不能挑手不能提,什麼都不願意乾,嬌氣得很,最近看上了城裡糧庫的工作,正在家裡鬨騰要花錢買糧庫的缺呢。
這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,抬頭不見低頭見的,自然要有矛盾。更何況他們每個人的能力不等、付出不等,卻要把收益都交給老父親分配,自己隻能留一點點,自然心裡都不平衡。
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,都覺得自己吃了虧,特彆在原主要享兒孫福後,他們對原主的意見是越來越大,全都覺得原主不公平,還隻顧著自己,要不是原主身體不太好,他們怕氣出什麼毛病來,早就攛掇著分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