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子凡氣勢十足,以至於徐家人心裡著急卻沒一個敢開口的,他們也不知道該說啥。尤其是徐子凡說了,他們再多嘴就不分家,他們心裡也挺怕徐子凡真不分家的,一時間都安靜的聽徐子凡一個人說。
徐子凡翻開賬冊,簡單總結了一下這些年的收支情況,“老大家兩口子沒有彆的進項,就是下地乾活兒賺工分,年末分糧食分得最多,也分了點錢和票。不過太少,這些年生病、做衣裳都用掉了,賬本上記著呢,你們可以拿自己的東西對照。
老二兩口子當老師,工資交給我七成,一筆一筆都記得清楚,兩口子自己留了一部分錢,平時花不著我手裡的,所以給我的工資基本都留著。”
他看了一眼徐勝男,“你不是說昨天看見你二叔家的弟弟、妹妹吃雞蛋了嗎?還說我偏心給他們吃,我告訴你,那是你二叔、二嬸拿自己那三成工資買的雞蛋。不信你去他們屋裡看看,他們買的雞蛋、點心、罐頭,都是留著補身體改善夥食的呢。
雞蛋你可以冤枉到我頭上,點心、罐頭這種好東西我還沒吃過呢,像你說的我那麼自私,咋可能自己沒吃過就給他們吃呢?你要怪就怪你二叔、二嬸會念書當了老師,有錢買東西吧。”
徐大偉和張雯頓時漲紅了臉皮,尷尬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,低下頭不敢看眾人的眼神,更心驚於徐子凡連他們藏的東西都知道得一清二楚,心中忐忑不安。
王保國瞪了徐大偉和張雯一眼,沒說什麼,隻是皺緊了眉,隱約覺得這侄女和侄女婿連親爹都不孝順,有好東西都藏起來,人品堪憂啊。
徐勝男驚訝地看向二房,她重生回來沒幾天,這麼久遠的事早就忘了,她隻是看見他們吃雞蛋,想當然地以為是原主給的,畢竟家裡的吃食都是原主做主。
她從來不知道,原來爺爺收二房工資隻收七成,怪不得二房那倆孩子臉色那麼好呢,原來是吃獨食了!
不過這也不公平,憑什麼她爸媽分的糧食全給了家裡,二房就能留下三成工資?老頭子根本就是嫌棄大房沒兒子,偏心!
徐子凡又翻了翻賬本,看向徐愛國,徐愛國和董帆都心裡一緊,神經緊繃起來。
徐子凡搖頭歎道:“老三兩口子沒啥說的,掙的工分少,花用也少,雖然全家就三房穿得最好,倆小子也吃的胖乎乎的,但他們確實沒從我手裡拿錢,都是老三自己打獵摸魚跟人換的。
徐勝男你說我重男輕女,說話得拿證據,你問問你三叔,我偏過他家小子嗎?
反正賬本就在這,你們挨個看,覺得哪不對就提出來,看我是不是做了個假賬。”
徐勝男都快被氣死了,她都不說話了,老家夥還一次次點她名,弄得所有人都看她,就像看一個不孝子孫一樣。他們知道內情嗎?都有病吧!這老家夥果然討厭,就知道害她!
徐勝男一心去大城市發展,可不在乎這個小村子裡的人怎麼看她,大步上前拿起賬本就開始看,看到自己不清楚的還問父母和叔嬸對不對。
王保國臉都黑了,其他幾位老人臉色也不好看。徐勝男這個當孫女的到底怎麼回事?還有沒有點教養了?!
徐大軍急得拉徐勝男的袖子,“你給我回屋去!這兒沒你的事!”
徐勝男振振有詞,“爸,爺爺讓我們看有沒有假賬,我們要是不認真看多不尊重爺爺啊?現在看清楚了分家分清楚,也免得以後提起什麼事兒來再鬨矛盾,爺爺這是為了全家好,我們也不能辜負爺爺的心意。”
她還是留了個心眼兒,故意說幾句徐子凡的好話,實際卻是攛掇全家檢查賬本有沒有作假,這幫村民愚鈍,哪能聽出她話裡的意思?說不定還以為她之前那些不妥當隻是年少無知呢。
徐子凡不耐煩地敲敲桌麵,厲聲道:“都滾過來看!叫你們分家呢,一個個磨磨蹭蹭的乾啥呀?”
徐家人腦子都是懵的,聞言麵麵相覷,還是徐愛國膽子大一點,先走了過去,然後一個接一個就都圍在了徐勝男周圍,翻看那賬本。
越是看下去,他們越心驚,這裡頭有不少他們都忘了的支出,賬本上記得清清楚楚,看見賬本他們就能想起來了。
賬本後麵是他們每個人收入和支出的總額,要不是有這賬本,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花費過那麼多錢!
可再看到徐子凡個人的收支,收入是沒有的,支出竟然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少。因為徐子凡不做新衣服,就隻吃點好的,所謂的“好”也就是每天一個雞蛋,一個月吃兩次米麵、喝兩盅酒,其他的根本沒比他們多什麼,因為他們家根本就沒什麼好吃的。
平時他們天天乾活回家,看著徐子凡悠閒的在家待著,還要吃雞蛋,偶爾喝酒吃大米白麵,那種感覺就好像徐子凡是地主老爺一樣。尤其是他們上工很累的時候,這種感覺尤甚。
日積月累下來,他們腦海中關於徐子凡的印象就是好吃懶做,自私不慈愛,倚老賣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