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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若娟翹起指尖,欣賞著自己剛染完了一半的指甲。
桃香手中搗著裝滿了蔻丹花的石臼,順口提起:“娘子,今日好像就是霖哥兒院試放榜的日子。”
“放榜了又怎樣?難道那蠢貨還能考中不成?”許若娟聞言後,不屑地撇了撇嘴。
等到兩隻手都染好了嫩紅的甲色,許若娟的臉頰也升起了一抹羞澀,她站起身來說道:“走,我們去書房找枚哥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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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枚哥兒!”許若娟提起裙角,跨過門檻,“你瞧,娟兒剛染好的指甲,好不好看?”
在書案前溫書的詹枚,聞聲抬起頭,目光中卻流露著一絲冷色,“不是說過了?我在準備鄉試,沒事彆來打攪。”
“哥哥這麼凶做什麼。”
許若娟停下腳步,委屈地扯著衣角。
她已經好幾天沒有跟他說過話了。
見她這般,詹枚緩了神色,深吐了一口氣說道:“你可知?霖哥兒他高中了。”
“什麼!?”許若娟瞳孔放大,滿臉不可置信,“哥哥莫不是在誆我的吧?”
“我唬你這個作甚?”
詹枚皺起眉,將目光從她身上收回,再次專心於眼前書卷。
察覺到他情緒不佳,許若娟語氣訕訕地說道:“那娟兒就先不打攪哥哥溫書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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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香在書房門口剛坐熱了屁股,就看到許若娟走了出來。
“娘子?您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?”
“枚哥兒要溫書,這樣他才能早日考到功名娶我為妻,你個婢子能懂什麼?”許若娟高昂著腦袋,鼻孔朝天的說道。
“娘子說的是。”桃香咽了口唾沫,垂著頭跟在許若娟身後。
不想,許若娟又突然朝她開口問道:“霖哥兒成婚後,我是不是還沒去看過他?”
“是,娘子。”桃香盯著腳尖回道,“自那次的謝師宴後,娘子就再未見過霖哥兒。”
玩著剛染好的手指,許若娟眼睛一轉。
“那我今日便去給霖哥兒道個喜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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霖院此刻的氣氛卻有些尷尬。
謝若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些什麼。
作為詹欽霖的師父,看到他高中了,她的心裡是為他感到欣慰的。
但是隻要一想起自己在未出榜前替他那副提心吊膽的樣子,她的心中就有一股無名火在燒。
“郎君早就猜到自己會高中案首?”
詹欽霖一時語塞。
那日送考看到謝若儀為自己擔憂的樣子,他內心歡喜。
所以後來從出考場起,他就裝出了副失魂落魄的慘樣,讓她繼續關心安慰自己。
“我…我也不知我會考得案首。”詹欽霖目光閃躲的解釋道。
“郎君認為自己會名落孫山,結果最後卻碰巧高中案首了?”
“我…我隻是想…”
果然,他是在故意隱瞞,也難怪他之前篤定自己能考過詹枚,原來是胸中早有丘壑。
“既無信任,那麼日後郎君在學問上的事情就不要再來請教我了。”
謝若儀的語氣淡得像水,但仔細一看,其中卻又夾雜著些澀意。
“我並沒有不信任娘子!”詹欽霖百口莫辯。
“霖哥兒!”
許若娟的突然出現,打斷了兩人之間的爭執。
屋室內頓時寂靜無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