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聲音響起時,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他。
隻見不知何時出現的顧司鄴,此時正站在林煙然身後,抬起雙手,優雅的幫對方解開項鏈。
耐心又溫柔。
溫熱的指尖不經意劃過自己後頸,在白皙細膩的皮膚上留下一抹淺淺的溫度。有些怕癢的林煙然感覺一陣酥,不禁輕輕側頭,縮了縮脖子。
顧司鄴的出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,現場一百多號人,沒有誰明白他為什麼這個時候會願意攪進這趟混水來。
站在對麵原本信誓旦旦的宣亦涵,在看著清楚說話的是顧司鄴後,瞬間心慌,心臟跳的飛快。
特彆是剛才對方那句明顯帶了嘲諷和警告意味的“是嗎”,讓他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,總覺得事情似乎將會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。
莫名開始心慌的宣亦涵張了張嘴,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句,“顧老師……”
顧司鄴卻仿若未聞,根本沒有搭理他。
他繼續動作輕柔的幫林煙然取下項鏈,隨後將之放在手中輕輕摩|挲。
片刻後顧司鄴才開口:“這條項鏈是品牌方的私人訂製不錯。”
話畢他笑了,但笑意卻絲毫未曾到達眼底。
“但是上麵的標誌卻和你無關。”
顧司鄴語氣淡淡,仿佛在跟大家說些稀疏平常的話。
但現場一百多個人,在聽到這句話後全都驚訝的睜大了雙眼。
和宣亦涵無關??
那他剛剛為什麼……
還沒來得及細想,所有人便看到顧司鄴緩緩走到宣亦涵麵前,將項鏈翻轉過來。
項鏈後麵清清楚楚刻了sy兩個字母,花體字十分漂亮,設計感十足,一看便知道是品牌方為項鏈的主人特地定製的。
“怎,怎麼可能……”
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項鏈上的sy二字,感覺像是被當著所有人的麵狠狠地抽了兩巴掌,臉頰火辣辣的疼。
宣亦涵喃喃的張開嘴巴想說什麼,聲道卻瞬間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,根本說不出其他話來。
原本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,可以直接擺平宣煙然這個討厭鬼,將他一舉送出這個節目。
畢竟這些年一直在暗中關注宣煙然的他很清楚,離開了自己的豪門父母,這個混得無比落魄的廢物是根本負擔不起如此貴重的項鏈的……
所以哪怕他其實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是宣煙然偷了自己的項鏈,卻也敢當著所有人和攝像機的麵如此篤定、如此有恃無恐的找他當麵對質。
畢竟宣煙然的窮,就是自己的底氣。
然而他千算萬算卻都沒有算到,竟然會有這樣的反轉。
這條外表看起來一模一樣的項鏈,還真不是他的!
隔得稍遠的練習生們其實看不清項鏈上麵刻了什麼東西,但是從顧司鄴的話以及宣亦涵的表情來看,他們已經可以判斷出事實真相了。
這項鏈還真不是宣亦涵丟的那條!!
完全就是巧合而已!!
“我覺得煙然老師今天的造型和這條項鏈很搭,就特地請他幫我試戴。項鏈是我親手交給他的,如果你還覺得不信,我可以馬上打電話給品牌方。”
顧司鄴一番話將林煙然項鏈的來曆解釋的清清楚楚。
他微眯雙眼,低頭繼續問宣亦涵,“需要嗎?”
需要嗎?
顧司鄴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戳宣亦涵的心口。
宣亦涵突然像是被抽人了線的木偶,瞬間整個精神都垮掉了。
他搖頭後退了好幾步,不得已隻能當著所有人的麵小聲承認,“不、不用了……這項鏈……確實不是我的……”
顧司鄴卻不管他說什麼,開始秋後算賬,“你之前那麼篤定,是親眼看到煙然拿了你的項鏈?”
宣亦涵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,震驚的抬頭。
然而他對上顧司鄴視線後,卻又被對方那如刀般鋒利的眼神給嚇得連忙低下了頭。
他知道如果自己現在再撒謊,顧司鄴肯定還能拿出其他證據來打他的臉,於是隻能不情不願的搖頭。
“沒有……我隻是……”
宣亦涵試圖還想給自己無證據就冤枉人的舉動辯解下。
一旁早就憋得一肚子氣的夏星星卻打斷了他的話。
“所以你根本就是連一點證據都沒有,就來血口噴人?造謠全憑一張嘴?”
事關自己偶像的清白,夏星星現在倒是一點都不迷糊了,“你爸媽沒教過你,這些有關人品問題的事情,說出口之前都得有證據得慎重?”他指了指周圍全程跟拍所有練習生的幾十台攝像機,質問對方,“而且你還當著這麼多攝像機的麵造謠,到時候播出去是想讓黑粉噴死我偶、噴死煙然老師嗎?”
夏星星的話一句比一句犀利,直接把宣亦涵那點小心思全部給戳穿。
現場那些之前被這一波三折劇情給整的懵逼的練習生,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。
好家夥,宣亦涵這是沒證據就強行給人定罪了?
在大部分練習生心中,宣煙然就是個人還不錯的富家少爺。
而對於煙然,則是惡評漫天的窮逼導師。
結果剛才他們居然因為之前的刻板印象,輕易就聽信他們宿舍幾個人那些話,差點被擋槍使跟著冤枉了煙然。
如果剛才自己真要說了些什麼……這要是被播出去,可不得被跟著一起噴死?
現場幾十個練習生,紛紛開始低語。
幾乎都在譴責剛剛宣亦涵不負責任的造謠。
見宣亦涵承認了自己就是沒有證據空口造謠,就連之前氣焰囂張,堅定相信涵涵那麼善良單純,永遠不會說謊騙人,急切的想要為心上人出頭的方宿,此刻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。
他轉頭看向宣亦涵,用眼神問對方怎麼回事。
宣亦涵眼神躲閃,卻不敢抬頭與之對視。
他感覺此刻有無數條視線落在他身上,仿佛都在看他的笑話。
“不道個歉?”
說話的是顧司鄴,他皺眉看向躲在牆角遲遲沒有動靜的宣亦涵,眼底早已裝滿了不耐和厭惡。
鬨成這樣,宣亦涵已知道自己辨無可辨,不得已隻能不情不願的走到林煙然麵前。
他當著所有練習生和鏡頭的麵,彎下了自己高貴的背脊,朝林煙然鞠了一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