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鑫輝翹著二郎腿哼著歌,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,完全沒注意到林涉的目光。
一想到之後不用去冒險,什麼都不乾就能通關,他就覺得特彆爽!
反正他手裡有匕首,那幾個人根本不敢違抗他,就讓他們去送死好了,他可是要安安穩穩通關的。
李鑫輝心裡十分得意,哼歌的聲音就大了一些。
一直到十點半熄燈,他還在哼歌。
宿舍一片黑暗,鄧川河和林涉都在熄燈前上了床,隻有謝斐然還留在下麵。
李鑫輝嗓子跟破風箱似的,那蒼蠅嗡嗡般的哼歌聲直往林涉耳朵裡鑽,他受不了了,衝李鑫輝那邊喊了一聲:“都熄燈了,能不能彆吵了!”
李鑫輝哼歌哼得搖頭晃腦,二郎腿翹得整張床都在晃。他好像沒聽見林涉的聲音,但嘴裡的哼歌聲一下子變大了。
這個人就是故意的!
林涉簡直怒火中燒,往鄧川河那邊看了一眼,希望鄧川河也能站出來幫他說話。
結果鄧川河隻是靜靜地躺著,好像已經睡著了。
謝斐然是李鑫輝那邊的,李鑫輝手上又有匕首,林涉意識到自己勢單力薄,隻能憋著一股氣躺下,用枕頭堵住耳朵。
還在床下的謝斐然無奈地看了李鑫輝一眼,他想等李鑫輝閉嘴後再上床,不然他是肯定睡不著的。
過了不知多久,李鑫輝也許是哼累了,終於閉嘴,腦袋一歪睡著了。
然後又開始打鼾。
謝斐然:“……”
那鼾聲如雷響,謝斐然無語得不行,又不敢得罪李鑫輝,隻能小心翼翼地爬上自己的床。
有些學生宿舍會掛床簾,這間宿舍裡,隻有他的床掛了床簾。
謝斐然扯上床簾,四麵簾子將他的床圍成一個小小的空間,他躺在這個小小空間裡,隻覺非常安心。
但是,他還是睡不著。
李鑫輝的鼾聲實在太吵,他一閉眼,滿耳就是那如雷的噪音。
謝斐然隻能用被子捂住腦袋,讓自己儘量忽視其他聲音,集中精神睡覺。
可是被子裡又很熱,悶得他難受,沒過一會,他就已是滿頭大汗。
謝斐然忍不了地從被子裡冒出頭,翻了個身。
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發出了動靜,另一邊,李鑫輝的鼾聲忽然消失了。
被我吵醒了?
謝斐然心裡咯噔一下,他可不想得罪李鑫輝。
謝斐然沒敢再動,麵對牆壁側躺一會。宿舍裡靜悄悄的,始終沒有聲音。
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,看來李鑫輝並沒有被他吵醒。
太好了,終於能睡覺了。
謝斐然這麼想著,又翻了個身,平躺在床上。
也是因為這個姿勢,他餘光瞥見自己的床簾上有個高高瘦瘦的黑影。
這個瘦長黑影之前還沒有,現在卻突然出現,隱約是個人的輪廓。
就好像有一個人正靜靜地站在他的床頭,一動不動。
謝斐然第一反應是遭了,李鑫輝真的被他吵醒,來找他麻煩了!
第二反應是不對,這個人怎麼這麼高?
他們的床很高,他在下麵站起來的時候,腦袋也才過床沿。
但這個人光是腰就超過他的床沿了,他們宿舍有這麼高的人嗎?
還是說……有人惡作劇?踩著他的凳子偷看他?
謝斐然百思不得其解,索性起身,拉開床簾。
“喂,你——”
他想對外麵的人說,你搞什麼惡作劇。
然而下一秒,他的表情凝固了。
床簾之外,是黑暗的宿舍。
宿舍靜籟無聲,而他的床邊……空無一人。
——
路梔睜開眼睛。
晚風漸涼,此時已是深夜,溫度也遠比白天更低。
他依然獨自坐在天台之上,等待天亮。
路梔垂下眼睫,安靜地注視下方偏僻角落裡的那口井。
剛才他睜眼時,之前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又消失了。
但他知道,那目光依然來自這口井的方向。
這座深井之下,似乎有某種存在正潛伏於黑夜之中,幽幽窺視著他。
“滴。”
熟悉的聲音響起,路梔偏頭,看見那團黑球不知為什麼又回來了。
黑球睜開中間的眼睛,與路梔對視幾秒,忽然緊緊地閉眼,隨即整隻黑球圓鼓鼓地膨脹起來。
一下子膨脹到了兩米高!
路梔:“?”
下一秒,這團胖乎乎、軟綿綿的黑球跳到路梔麵前,把他整個人給裹住了。
黑球:“滴。”
給你擋風!
路梔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