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煦舟回去後,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。
顧臨見弟弟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,便問道:“怎麼了,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?”
顧煦舟心事重重地搖了搖頭。
顧臨無奈地歎了口氣,說道:“你有心事可以跟哥哥說,說不定我能幫到你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怎麼了。”顧煦舟說道:“我右眼皮跳個不停,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。”
顧臨想了想說道:“我看你最近在準備英語競賽,是不是壓力太大了?”
顧煦舟搖搖頭:“不是因為英語競賽。”
“彆想了。”顧臨把熱牛奶端給他,“喝完早點睡吧,明天一早就好了。”
顧煦舟喝完熱牛奶,躺在了床上。
沒過多久他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,可他睡得很不安穩,好似潛意識裡有什麼東西催促他醒來。
“岑朔!”顧煦舟猛地睜開眼睛,大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淌下。
心臟砰砰跳得好快,顧煦舟坐起來,捂著心口深呼吸。
他夢到了什麼跟岑朔有關的事情,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了。
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,顧煦舟再也坐不住了,他下床快速穿好衣服,悄無聲息地下了樓。
彆墅裡一片黑暗,哥哥和爸爸已經睡著了。
顧煦舟沒有驚動任何人,快速跑出彆墅。
他運氣好,剛走到路邊就攔下了一輛出租車。
司機看他年紀還小,便問道:“你還是學生吧,這麼晚是要去哪啊?”
顧煦舟把岑朔家的地址告訴了司機。
“這是一片老小區啊。”司機一邊發動汽車,一邊說道:“你是去找人嗎?”
顧煦舟點點頭,說道:“是的,麻煩您開快點。”
司機說道:“都這麼晚了,你還要去見他,他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吧?”
“是的。”顧煦舟捂著心口說道,“是對我很重要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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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沒幾輛車,司機隻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,就把顧煦舟送到了目的地。
顧煦舟站在小區門口,被冷風一吹,突然清醒了。
都這麼晚了,岑朔都有可能睡了,他一聲不吭跑過來,萬一吵醒他怎麼辦。
顧煦舟在想要不要直接打道回府,可剛才心中那股不詳的感覺實在太強烈,他決定在樓下看一眼岑朔的房間再回去。
這棟小區住的大多都是老人,這個時間樓上大多數燈都熄滅了。
小區裡的路燈年久失修,三個裡麵滅了兩個,還有一個接觸不良,忽明忽滅,配著角落裡傳來的一兩聲貓叫,有種恐怖片的既視感。
顧煦舟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他攏了攏衣服,走在路正中央,警惕地看著四周,生怕從黑暗中跳出什麼恐怖的東西。
“你的慈愛高及諸天,你的公義存到永遠。神啊,萬神之中沒有可比你的……”顧煦舟慫成一團,下意識唱起來不知道從哪聽過的聖歌。
“無意冒犯,你們有仇報仇,有怨報怨,不要來找我啊……”顧煦舟哆哆嗦嗦地說道。
似是為了回應他,角落裡突然出來碰撞的悶響,像是重物擊打在□□上的聲音。
顧煦舟嚇得一激靈,趕緊用手捂住了嘴。
緊接著,那個角落又傳來了微弱的□□聲。
烏雲被風吹散,微弱的月光照在那個昏暗的角落,顧煦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。
顧煦舟猛地睜大了眼,他全身僵硬,像是被釘在了空氣凝成牆上,震驚到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。
那個人……是岑朔!
顧煦舟顧不上太多,徑直跑了過去。
背對著他的人聽到身後的腳步聲,冷冷地看了過去。
當看到迎麵跑來的顧煦舟時,岑朔整個人都愣住了,他眼底的戾氣來不及掩飾,就這麼暴露在了顧煦舟麵前。
直到被一雙溫暖的手臂抱住腰,岑朔才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,從陰戾凶暴的情緒中掙脫出來。
顧煦舟來不及思考岑朔為何平時冷淡疏離,現在卻全身戾氣,也來不及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,他隻想岑朔快點冷靜下來。
岑朔胸膛劇烈起伏,過了一兩秒才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:“你,你怎麼來了?”
顧煦舟見岑朔眼睛逐漸恢複了清明,鬆了口氣:“我放心不下你。”
岑朔見顧煦舟受了驚,想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,抬起手來卻發現手上滿是血跡。
他後知後覺感到了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