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妙瑛!”
一聽這三個字,孟紹原發現,蕭山令的右手瞬間握拳,手臂微微有些顫抖,嘴唇張了一下,然後又很快抿緊。
那是極度憤怒,極度關心的表現。
陳妙瑛是誰?和蕭山令又有什麼關係?
詹西瑞像是抓到了蕭山令的軟肋:“想知道陳妙瑛的下落嗎?讓你的人都出去,我們單獨說。”
蕭山令遲疑了下,揮了揮手:“全部出去。”
憲兵們誰都不敢違抗蕭司令的命令,當時帶著小翠紅出去了。
孟紹原沒有動:“蕭司令,我不受你節製。詹局長,我是力行社的,必須要監督整個過程。”
蕭山令有些惱怒,但卻無可奈何。
“好啊,你去把門關上!”詹西瑞看起來倒不在乎。
孟紹原剛把門一關上,蕭山令已經開口說道:“陳妙瑛在哪,她還活著?”
“當然活著。”詹西瑞獰笑著:“當初我殺了蕭本源,就擔心你不會放過我,所以特彆關押起了他老婆陳妙瑛,謊稱她為夫自儘了,那具水裡找到的屍體,也是我扔進去的,泡的時間長了,早就已經麵目全非了。可你居然真的相信她已經死了!”
孟紹原立刻便明白了,蕭本源就是蕭山令的那個堂弟,陳妙瑛是他的妻子。
“我以為你會殺人滅口。”蕭山令死死的盯著他:“陳妙瑛現在在哪!”
“放了我,我就告訴你陳妙瑛現在在哪裡!”
“不可能!”蕭山令斷然拒絕:“我蕭山令從來不會因公廢私。如果陳妙瑛有個三長兩短,我會內疚自責,但我一定不會放你走的。”
孟紹原也在一邊接口說道:“詹局長,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留在這裡嗎?也不妨告訴你,我們戴處長要你死,你說你能跑到哪裡去啊?”
詹西瑞麵色再變。
這事怎麼和力行社的牽扯上了,戴笠為什麼要自己死?自己沒有得罪過力行社的這些人啊?
可是兩人態度都是如此堅決,詹西瑞知道自己今天可能真的無法脫身了。
孟紹原冷笑一聲:“詹局長,老實說出來吧,要不然,你的大老婆小老婆,大兒子小兒子大閨女私生子,我保證我們一個都不會放過。你可以和蕭司令耍流氓,彆和我們這些當特務的耍流氓!”
詹西瑞眼中閃過一絲絕望,自己這次完蛋了。
可就在這個時候,當年他當土匪時的狠勁全部都被逼出來了:“好,好,你們都要我死是吧?我就死給你們看!”
他找來紙筆,在上麵寫了幾個字,然後舉著紙條:“蕭山令,關陳妙瑛的地址就在這裡,彆動!”
他看到蕭山令的手碰到了槍套,立刻把紙湊到了煤油燈上:“看看,是你拔槍快還是我的手快。”
蕭山令果然不敢動。
“小子,箱子裡有一把左輪槍,給你家詹爺拿來!”
孟紹原也不敢大意,找到了那把左輪槍,放到了詹西瑞的麵前。
“蕭山令,把槍扔了。還有你,小子,也把槍給扔了。”
看到兩個人按照自己命令扔了槍,詹西瑞這才把紙條從煤油燈上拿開。
“蕭山令,你要我死,我也要你死,我和你賭命!”詹西瑞惡狠地說道。
孟紹原一看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。
俄羅斯輪盤賭!
詹西瑞拿出子彈,隻裝了一發子彈在轉盤裡,然後一撥彈匣,轉了幾圈,迅速合上:“蕭山令,你一槍我一槍,不管誰倒下了,聽天由命。你占便宜,我死了,陳妙瑛關押的地方就在這上麵。你死了,我也跑不了是不是?今天你賭也得賭,不賭也得賭!總要死個人在這裡!”
“我和你賭!”
就在這個時候,孟紹原卻忽然開口了。
“你?你算什麼東西?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賭?”
“我是力行社行動科副科長。”孟紹原掏出了證件扔在了詹西瑞的麵前:“你說我有沒有資格?你還給我聽著,你要死了,白死。我要死了,蕭司令放你一條生路,隻要把那張紙留下就行?”
詹西瑞頓時狂喜:“蕭山令,是不是真的?”
蕭山令正想說話,忽然看到孟紹原轉過身子,對他悄悄眨了一下眼睛。
他完全弄不明白孟紹原想做什麼:“孟科長,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,你……”
“你是憲兵隊長,我隻是一個小特務,你的命比我重要。”孟紹原語氣沉重:“蕭司令,我死了算我倒黴,可我要僥幸活了,請你答應我兩件事。”
“什麼事?”
“你給我兩挺重機槍和配套子彈?”
嗯?
重機槍?
可是孟紹原的話還沒有說完:
“還有,將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,但我可以保證,這件事絕對不會損害到你的榮譽,這條件你看還成不成?”
(說了那麼多其他人,今天說說蜘蛛自己和蜘蛛生命中兩個非常重要的人。
上初一的時候,蜘蛛是在七中上的,還是上的英語重點班。可是從初一開始,蜘蛛不斷接觸到社會上的人,尤其是一位唐某某,直接把蜘蛛過早的領入了這個社會,從那個時候開始,蜘蛛無心上學,一心隻想著在社會上混出名堂來。
到了初二,毫無意外的蜘蛛從重點班降級到了慢班,那時候還有快慢班之分,現在想想,這不是在打擊學生的自尊心嗎?
所以,蜘蛛更加不想學習了,天天打架,社會上打,學校裡打。還專門打高年級的。當時蜘蛛人瘦小,打高年級的怎麼打?狠唄。有一次用八五磚,紅磚的一種,把一個高一的腦袋開了瓢。
老爺子幫蜘蛛賠了一筆醫藥費,怎麼吊起來打蜘蛛的就不說了,反正後來把我轉學到了十二中,看我學習實在跟不上,又讓我留了一級,嗯,真的留了一級。
當時我在七中有個外號,叫“小霸王”,彆笑,雖然這外號現在聽起來特彆的銼,但當時真的就這外號。有個過去在社會上和我打過架的人認識我,因此我很快被全班人知道是個什麼貨色了。後來我妹妹高中也是上的十二中,重點班,一看家庭關係,十個老師裡九個會先問,你哥就是那個人吧?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又會說,你就是他的妹妹,你哥這樣,你和你哥一點都不像啊。這是後話了。
我號稱是七中一隻鼎,估計就是那一轉頭砸出來的叫法,所以同學都避著我,我看起來很威風,其實特彆孤獨。你想一下,下課的時候,大家有說有笑,沒人理我時候那種感覺。因此放學後,我總去城中公園,現在叫貢公園的地方,和社會上的那批人混在一起。當然,逃課什麼的不在話下。
按照這麼下去,我吃官司進大牢早晚的事情,可是這個時候我生命力第一個最重要的人出現了。
黃錫芬黃老師。蜘蛛吹牛到現在,從來不說彆人的名字,但這次要說了,因為蜘蛛一輩子都感激她,她是一個真正的好老師。
至於黃老師怎麼對我的,字數限製,咱們明天再說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