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紹原神色黯然:“支那人向滬江陣地發起了進攻,非常凶猛,您的祖父鬆本閣下,和山田大尉,帶領帝國英勇的士兵和義勇隊的僑民們,進行了艱苦卓絕的奮戰,最終……最終全部為天皇陛下效忠了!”
“啊!”
真柰子的眼淚“唰”的一下就流出來了。
年紀大的婦女急忙安慰著他。
唯一的男的來到孟紹原的麵前,一個鞠躬:“我是日華新聞的社長兼總編輯浦川達彥,您在前線奮戰,辛苦了。”
辛苦?不辛苦。
少爺我一直躲在陣地後麵,就是勝利後被自己人給打了一頓。
可是,滬江大學的日本人全都死了,自己還活生生的站在這裡,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:“我也是要玉碎的,當支那人衝上陣地,我和他們奮勇拚殺……結果,一槍托砸在了我的腦袋上,我暈了過去,你看……”
孟少爺腦袋上挨了一槍托那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啊,到現在腦袋裡還暈乎乎的,孟紹原懷疑自己彆是被砸得腦震蕩了。
“該死的支那人!”浦川達彥憤怒的咆哮。
不光是後腦袋,“流川楓”臉上、手臂上還有被毆打的痕跡呢。
那一定是他在和支那人奮勇作戰時候受的傷。
無論是浦川達彥,那個歲數大的日本女人,還是正在哭泣的真柰子,看著“流川楓”的時候,眼神裡寫滿了尊敬和崇拜。
“當我醒來的時候,我發現我的同伴們都死了,鬆本閣下,就在我的身邊。而那些支那士兵,已經衝進了滬江大學。”
孟紹原的眼眶那是說紅就紅:“鬆本閣下在陣地上的時候,一直和我說起你,還說你的17歲生日剛剛過去。我發現他還有一口氣在,我扶起了他,鬆本閣下示意我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照片,那是你生日時候拍的,真柰子小姐。”
真柰子再也控製不住,趴在那個老女人的身上嚎啕大哭。
“你的祖父,在臨終的時候,拜托我好好的照顧你。”孟紹原“哆嗦”著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張真柰子生日時候拍的照片:
“這,是他留給你的最後禮物了。”
真柰子哭泣著,顫抖著拿過了那張照片:“謝謝……謝謝……流川君……”
嗯,算是認識真柰子了。
當我傻?
這裡真是報社?
一個小破報社,能開那麼長的時間?
你要說這裡不是一個日特聯絡點,那都不好意思。
孟紹原早就知道,在華類似這樣的日本報社,一般都擔負著情報工作。
他借著來看望真柰子的機會,也和這裡的人認識再說,反正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。
之後,就可以慢慢的利用起來了。
孟紹原微微一個鞠躬:“鬆本閣下拜托我的事情已經完成,那麼我就告辭了。”
“您,您要去哪裡?”真柰子問了一聲。
孟紹原毅然決然:“我要去戰場上,我的戰友們已經犧牲了,我決定和他們在一起,戰鬥,把所有的敵人全部消滅!”
他這話倒不是在說謊,問題是,他要消滅的敵人是日本人。
“請稍等,流川君。”浦川達彥忽然叫住了他:“我們可以到裡麵去談談嗎?”
“好的。”
浦川達彥把孟紹原帶到了洗照片的暗室裡,關上了門,然後低聲說道:“流川君,其實我是‘櫻花會’的。”
他媽的,果然是個間諜。
“啊,櫻花會的?”孟紹原一臉的驚訝。
“噓,低聲一些,她們都不知道。”浦川達彥的聲音更低:“帝國正在進行偉大的戰爭,我們又努力組織了一批僑民,加入到義勇隊中。但是你也知道,現在支那人的情緒非常激烈,我們必須分批立刻租界,然後到達指定地點,加入到戰爭之中。”
說到這裡他略略停頓了一下:“我們需要軍方的接應,但是不知道為什麼,我們的電報被支那人偵破了許多……”
我知道啊。
這是你家孟少爺做的啊,從新田由貴那裡得到的。不僅僅有軍方的,還有你們這些民間特務組織的密碼。
厲害吧!
“一共有二百四十五名僑民。”浦川達彥略有一些緊張:“在帝國的增援部隊到達之前,這是一股有生力量。我們不敢用電報發出去,所以準備冒險送出,但是之前出去的一批人,被支那人的特工抓獲,還好他們在被捕前,吞了情報。”
孟紹原大喜過望:“我明白了,這份情報請交給我吧。我既然能夠進來,就一定能夠出去,順利的把情報送到軍方手中。”
“嗯。”浦川達彥用力的點了點頭,然後小心的拿出了一張紙:“這是具體的彙合地點,我們準備今夜開始分批出發,預計明天晚上可以完成彙合。按照樂觀的估計,最起碼可以有二百人順利到達。”
“我發誓!”孟紹原鄭重其事的發誓:“我一定會把這份情報送出的。”
孟少爺發誓,等於放屁。
這是他的兄弟姐妹們人人都知道的“歇後語”。
不過,這一次不一樣的。
這次是真的誓言。
保證會把情報送出去的。
送到自己人的手中。
或者更加準確的說,孟紹原其實已經兌現了自己的誓言:
情報,已經送到他的手中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