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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紹原又一次見到了淺間芥川。
這個淺間支隊的支隊長,意氣風發。
他率領全支隊到達上海之後,一路順風順水,並沒有遭到什麼沉重的打擊,反而還立下了不少的戰功。
也許等到上海之戰結束,自己肩膀上級可以多加一顆明晃晃的將星了。
“工藤新一,又見麵了。”
儘管淺間芥川竭力讓自己表現的淡然,但那種春風得意還是無法掩飾的:“你是來采訪勇武的帝國士兵在上海帶來的赫赫武功,振奮日本僑民必勝的信念嗎?”
“是的,將軍閣下。”孟紹原大聲說道:“淺間支隊戰無不勝,我想早晚有一天,您會以英雄的方式回到京都,園會館也會為您這樣的英雄免費接待的。不,那是園會館的榮幸!”
“太過譽了。”淺間芥川微笑著說道:“如果將來有機會的話,我會帶你一起去園會館的。”
“啊,我有什麼資格能夠和將軍閣下一起進去?”
“不,我是京都人,你也是京都人,京都人和那些鄉下人的區彆,就是團結。我看,你將來就當我的隨軍記者吧。告訴全日本,京都人指揮的隊伍,是戰無不勝的!”
“將軍閣下,你的話讓我感到興奮。”孟紹原一臉的感激:“所以,有些事我不能再隱瞞將軍閣下了。”
“哦,你有事隱瞞我?”
“是的,我這次來的目的,除了采訪之外,還有一個支那人拜托了我一個任務。”
淺間芥川的興趣頓時起來了:“支那人?說說看。”
孟紹原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日本報紙,攤開,指著頭版的一張照片:“這個,是在您這裡拍攝的,上麵,是您的俘虜吧?”
淺間芥川隻看了一眼,立刻點了點頭:“是的。”
“他們現在還在嗎?”
“被關押在了臨時戰俘營,等待指揮部下令。啊,有幾個傷重死了,有一些企圖逃跑,被我們打死了。”
他媽的,秦福宇千萬彆在這些倒黴蛋中。
“這個人。”孟紹原指著用紅筆圈出來的那個人:“他叫秦福宇,是支那人的一名士兵,但他其實真實的身份,是上海恒隆公司總經理許成波的私生子。”
……
許成波一連打了幾個噴嚏:“怎麼回事,感冒了?”
“許經理,按照老人的說法,這是有人在背後說您壞話呢。”
“做生意哪有不得罪人的?說就說吧,隻要不是孟老板說我壞話就成。”
……
淺間芥川明白了,甚至臉上再次露出了笑意:“是準備花錢贖回去吧。”
這樣的事情,在日本前線部隊中不是沒有發生過。
有的中國老百姓被抓到了,如果家裡有點錢的話,往往願意出一筆錢把自己贖回去。
甚至聽說有一個中國桂軍的營長,在被俘虜後,從衣服裡摸出了兩根金條,賄賂了抓住自己的日軍一個大隊長,成功的把自己救了回去。
上級不是不知道這些事,但正值酣戰之際,隻要不是私放了特彆大的中**官,一般對這樣的事也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。
況且,怎麼處理這些戰俘,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。
畢竟這裡是在上海,那麼多的外國人,都在關注著這場戰爭,關注著中日雙方在戰場上的一舉一動。
如果貿然屠殺戰俘,肯定會引來歐美列強的一片嘩然,增加日本在國際上的被動局勢。
國民政府正在積極求助於九國公約調停,這會變成他們的借口,從而對大日本帝國不利的。
甚至,有吃飽了撐的美國人,還專門對戰俘的生活做了調查。
比如位於虹口,被充作日本憲兵特種機構指揮部的提籃橋監獄,既是平民拘留所,也是一座戰俘營。
美國人的報告是這麼形容的:
“horano中尉是監獄長。看守每3小時更換一次。
大多數囚犯不知道監獄官員和看守的名字。環境很糟糕。監獄裡人滿為患,蚊蠅滋生,汙穢不堪。日本人沒有采取任何舉措來改善環境。提籃橋監獄的名聲臭名昭著……”
所以對於孟紹原說的,淺間芥川一點都不意外。
“是的,將軍閣下。”孟紹原接口說道:“許成波隻有兩個女兒,您知道,中國人多麼希望有個兒子,可是許成波的夫人是隻母老虎,一旦知道他在外麵有私生子,不用兩個小時全上海都會知道的。因此,許成波隻能悄悄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長大。
前段時候,他的兒子竟然跑去當了兵,無知啊。而且還被您給俘虜了,如果不是許成波在報紙上看到了自己的兒子成了俘虜,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裡呢。他很著急,就托人找到了我,希望我能夠設法把他的兒子贖回來,他為此願意出一大筆的錢。”
說到這裡,他朝淺間芥川看了一眼:“將軍閣下,我隻是傳句話,我知道私放戰俘,這對將軍閣下的名譽不利。”
淺間芥川淡淡問道:“工藤,你收了多少錢?”
孟紹原先是一怔,接著臉上一紅,忸怩作態:“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將軍閣下,許成波給了我五百美金,並且答應,事成後再給我五百美金。”
淺間芥川笑了:“那麼,他願意出多少錢贖回他的兒子?”
“五千。”
“五千?”
“是的,五千美金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好的,我現在就回去和許成波說,他的兒子不會得到釋放。”
“不,我的意思是說,五千美金太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