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 “機關長閣下,我們新截獲的軍統情報。”
新田由貴急匆匆的走進了辦公室,看到不光是機關長萬田義男大佐,鬆本仁繼大佐也在,急忙一個鞠躬:
“是軍統上海區發給南京的絕密電報。”
“哦,念。”
“已發現‘蝴蝶’藏匿於正金銀行,正在安排人員監視,隨時準備武力奪取。”
“蝴蝶?”
“是的,綜合前幾份情報分析,我們可以確認‘蝴蝶’就是川上秀喜。”
“什麼?”
萬田義男和鬆本仁繼同時失聲叫出。
身為日本陸軍大尉,川上秀喜叛逃,這是日本陸軍的恥辱。
“他在正金銀行?”萬田義男皺了一下眉頭:“怪不得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鬆本仁繼隨即說道:“繼續監視軍統方麵電報,有任何消息,第一時間通知。”
“明白。”
新田由貴走了出去。
“鬆本君,有了川上秀喜的下落了,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辦?”萬田義男趕緊問道。
“一直都沒有川上秀喜的消息,他去了正金銀行。”鬆本仁繼沉吟著:“正金銀行和外務省關係密切,那麼就是說,從他進入公共租界,到失蹤的這段時間裡,領事館是知道他的,但他們卻始終沒有和我們溝通過,混蛋,不可饒恕。”
“或許還有可能是赤木親之安排的。”萬田義男非常肯定地說道:“外務省和我們陸軍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,即便是上海之戰到了後期,他們還是不願意繼續進一步的擴大戰爭,總是希望談判來給帝國增加更大的利益,懦弱,無能!”
“萬田君,我倒有一個新的計劃。”
“願意洗耳恭聽……”
……
“孟主任,我在正金銀行外負責監視同誌傳來消息,有三個日本人進入正金銀行,開的轎車是屬於上海日特機關的。”
孟紹原正在那裡一本正經的看著苗成方留下的一本線裝書。
豎排排版看的他是頭暈腦脹的,吳靜怡一進來,他趕緊放下了書:“吳助理,你看過文明戲沒有?”
“看過,就是在舞台上談情說愛的。”吳靜怡不太明白孟少爺為什麼要問這個。
“所以啊,這是劇本沒有寫好。”孟紹原笑了一下說道:“一部好的戲,要有鋪墊,要有伏筆,要有轉折,然後進入**,最終的結局,要讓觀眾根本意想不到。”
吳靜怡一頭霧水,完全不明白孟少爺在說什麼。
“這上海啊,有好多的編劇。”孟紹原站了起來:“一個個都認為自己寫的劇本天下無雙,是最完美的。我呢,也寫了一個劇本,一個自己認為特彆滿意的劇本。”
吳靜怡搖了搖頭,孟少爺說的話,要麼屬於腦抽型,要麼高深莫測,自己還是彆去猜測了。
孟紹原來到鏡子前,整理了一下衣服,然後對著鏡子說道:
“我怎麼看自己都不像個傻x啊?”
……
正金銀行。
“黑田少尉,請用茶。”正金銀行總裁石島寬客客氣氣地說道。
自從他的兒子石島重次死後,石島寬一度心灰意冷,想要辭去現在職位,帶著兒子的骨灰回到日本。
可是,上級拒絕了他的辭呈,要求他克服悲傷繼續堅持工作。
石島寬沒有辦法,隻能留在了上海。
殺害兒子的凶手,一直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被抓到,這才是他最大的心病。
“總裁閣下。”他的助手推開門走了進來,先衝黑田少尉和他的手下點了點頭,然後來到石島寬的麵前:“剛剛和萬田義男確認過了,黑田少尉確實是他派來的。”
石島寬放心了。
中日兩國特工在上海公共租界犬牙交錯,真假難辨,他必須要謹慎小心的核實每一個到自己這裡來的人的身份。
“很抱歉,黑田少尉。”石島寬歎了口氣:“現在上海的形式非常複雜,我不得不小心從事。”
“行了。”黑田少尉一揮手:“把人交給我們吧。”
“黑田少尉,什麼人?”
“川上秀喜。”
石島寬一怔,隨即沉默下來。
“總裁閣下。”
黑田少尉的麵色不太好看:“川上秀喜是大日本帝國陸軍的叛徒,必須要抓到他,這是鬆井司令官閣下親自下達的命令。我們有確鑿的證據,他現在就在正金銀行。我奉命將他帶走,交給我們看押,並將其送回軍事法庭接受審判!”
“黑田少尉,川上秀喜是在正金銀行,和他在一起的,還有一個支那人,軍統特工陳榮陽,正是他向赤木閣下彙報了川上秀喜的藏身地點,才讓我們抓到了他。我接到的命令……”
“赤木親之已經死了。”黑田少尉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:“你給我仔細聽著,石島寬,沒有誰敢庇護大日本帝國陸軍的叛徒,如果我今天不能帶走他,很遺憾,那麼隻有用武力的形式了。”
石島寬默然。
這些陸軍的家夥一貫的無法無天,以下犯上,即便是國內做出的決策,他們依舊可以無動於衷,置之不理的對著乾。
自己隻是一家銀行的總裁,雖然受到政府和外務省的庇護,但真要惹怒了陸軍,那麼恐怕誰也保不住自己。
再說了,原本親自負責這件事的赤木親之已經死了,現在,領事館正亂成一團,恐怕暫時也沒有心思理會這件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