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 孟紹原基本屬於那種對藝術品一竅不通的家夥。
可是即便這樣,他也知道了“出師頌”的珍貴。
妥妥的國寶級的啊。
而且,就在尤悅誠的手裡。
那麼,還剩下一個問題。
“托克,你為什麼懂漢語?為什麼知道‘出師頌’?”
“八國聯軍的時候,我的父親是英國的一名少校。”托克再也沒有隱瞞:“他在中國帶了很多文物字畫回國,接著,他很快選擇了退役,開始專心研究收藏這些字畫古玩,並且他確信,在歐洲還流落著更多的中國古玩字畫,所以他開始專心研究中國的文化和曆史。”
在這樣的耳濡目染下,托克不但學習到了不少的中國古玩字畫的知識,而且也學會了漢語,
他選擇到“坎布裡亞破浪”號,也是知道了這艘船經常會去中國,能夠讓他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到中國。
席勒船長聽到這裡恍然大悟。
怪不得,每次到達中國港口進行修整補給的時候,托克總會請假幾天,然後帶著一大堆在席勒船長眼裡不值錢的“破爛”回來。
那些都是中國的古玩啊?
“那天,難民上船。”托克全部說了出來:“我在負責調度的時候,聽到了尤和他父親的對話。他們落在難民最後,而且應該認為我聽不懂中國話。我聽到尤的父親對他說,‘什麼都可以不要,但你身上的出師頌一定要藏好,這比咱們的命更加重要’。”
托克當然知道“出師頌”是什麼,當他聽到了這個名字,欣喜若狂。隻要能夠把這幅價值連城的字弄到手,那麼自己那麼多趟的中國之行就算是完美無缺了。
所以他設計了這個計劃,冤枉尤悅誠,把他們父子關起來,到了某個港口驅逐他們離開,然後再趁機扣下他們的行李。
再狠一些,可以按照船上的規矩,直接把他麼父子扔到長江裡去。
孟紹原忽然問了一聲:“托克,你幾次從中國購買的那些古玩,回國後,恐怕發現都是假的吧?”
托克一怔:“你怎麼知道的?”
孟紹原笑笑沒有回答。
這個人雖然有中國的文物古玩知識,也懂中國話,但腦筋不怎麼靈光,設計了這樣一個局,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破綻百出。
那兩瓶酒估計也是他自己饞了,藏起來了吧。
這樣的腦子,怎麼能不被那些精明到骨子裡的古玩商人騙?
不過這次的意外收獲,是蘇瑤。
蘇瑤的反應和判斷力真的是太快了。
僅僅憑借幾句話,就知道尤悅誠是被冤枉的。
留她在身邊,有用。
“恥辱,這是‘坎布裡亞破浪’號的恥辱。”席勒船長非常生氣:“在我的船上,我的大副竟然做出了如此卑鄙的行徑,你玷汙了全船的聲譽。尤先生,我必須要向你道歉。孟先生,怎麼處置托克,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的,請相信我。”
“增加船艙裡人員每天的食物和淡水供應,並且補充肉類。”孟紹原可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:“還有,托克交給我來處置。”
“交給你?”席勒船長一怔。
“是的,交給我。”孟紹原淡淡說道:“他玷汙了中國人的名聲,所以我會把他留在我的身邊贖罪嗎,一直到他的罪孽贖清為止。這個期限不會超過八年。”
托克起了黑心。
托克想要黑掉“出師頌”。
不過,他是船員,懂漢語,而且還是英國人的身份。
最最重要的一點,他的腦子不太靈光。
所有的這一切,都是值得被利用的。
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,在孟紹原的眼裡都是有利用價值的。
否則怎麼辦?驅逐托克?
但這對孟紹原來說沒有任何好處。
沒好處的事他孟少爺是絕對不會做的。
廢物都有其利用價值。
至於為什麼是八年?
整個世界上也隻有他孟少爺一個人最清楚了。
“托克!”席勒船長把目光落到了托克的身上:“你願意接受嗎?”
“願意。”托克回答的有些艱難,可到了這個程度上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?
“你聽著,托克,這是你唯一一次贖罪的機會。”席勒船長語氣嚴厲:“你必須宣誓效忠孟,你要把他當成在未來八年裡你唯一的效忠對象。如果讓我知道了你繼續不忠,那麼我會向海員工會公布你的惡行,讓你和你的家族,在英國處處都會受到嘲諷。”
這是非常嚴重的警告了。
托克低著頭說道:“是的,孟先生,我宣誓效忠於你,我會儘力洗刷我的恥辱,但請無論如何保全我的名聲。”
這些英國人真是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