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隨著戰爭爆發,劉湘率軍出川抗戰,國民政府遷都重慶之後,等於是四川的勢力麵臨一次重新洗牌。
國民政府來了,未來四川會走向何方?這些當地商人、袍哥領袖還能過以前的舒坦日子嗎?
如果政府裡麵有個“自己人”,那情況就大不一樣了。
“要得,要得。”石孝先興奮地說道:“將來我們兄弟三人一條心,重慶那就是我們說了算的。”
這個人,可用,不可重用。
孟紹原心裡立刻冒出了這樣的想法。
“重慶那就是我們說了算的”?簡直就是在那胡言亂語,就算再強大的勢力,一旦讓委員長感受到受了威脅,說讓你今天打入十八層地獄就絕對不會等到明天。
“總舵爺言過了。”邱盛和淡淡說道:“我們不想控製重慶,無非就是自保而已。總舵爺是老老實實的重慶名流,我是勤勤懇懇的四川商人,孟長官是清清白白的政府官員。我們三人結拜,也無非就是同心協力,一起為政府效力而已。”
這才是最正確的說法。
孟紹原的嘴裡閃過一絲微笑,隨即正色說道:“邱老板說的在理,大家一條心為政府效力,早日把倭寇趕出中國去。結拜我沒意見,但我終究是政府官員,結拜不可大張旗鼓,形式不必過於看中,大家心裡知道彼此是兄弟,也就行了。”
石孝先可不這麼看,結拜那可是大事,總得上個香、殺隻雞、喝完血酒什麼的。要不然會不會太隨意了一些?
邱德鬆卻深知孟紹原的顧慮:“孟長官說的是,非常時期,那些繁文縟節就免了。我看,我呢,就做個中間人,你們三人在此,共飲一杯,放下杯子,以後就是親兄弟了。”
薑還是老的辣。
孟紹原可不想一本正經的結拜,邱家至少表麵上清清白白,是個商人世家。石孝先呢?袍哥首領,自己要真和他換了帖子,鄭重其事的結拜,被人從中挑事那可不好了。
再說了,萬一將來翻臉在怎麼辦?
邱盛和也是深知其中奧妙,當時舉起酒盅:“我看父親此議甚好,大家結拜,心裡知道彼此是兄弟便是,又何必一定要弄什麼儀式?”
看到大家都如此堅持,石孝先也不好再多說什麼。
當下,三人喝了酒盅裡的酒,石孝先是大哥,邱盛和是二哥,孟紹原年紀最小,當了三弟。
這麼一來,三人之間的關係便被大大拉近。
“紹原賢侄。”邱德鬆的稱呼也都變了:“如此,我們便成了一家人了,將來賢侄但有吩咐,儘管開口。我邱家的生意就是你的生意,我邱家的子侄就是你的子侄。”
我靠。
你邱家的生意就是我的生意?開玩笑。
還有最後那句,“我邱家的子侄就是你的子侄”,這麼一說,自己怎麼都不好意思派邱興昌去執行危險的任務了。
石孝先卻是興致勃勃,讓邱興昌告訴孟紹原,既然是結拜兄弟了,以後重慶袍哥孟紹原一樣可以說了算。
在重慶袍哥中,石孝先是總舵爺,又是龍頭大爺,而他決定請孟紹原做“坐堂大爺”,共同指揮十萬袍哥兄弟,並還要廣告各個公口。
“大哥,暫緩。”孟紹原趕緊說道:“這個坐堂大爺,我可以做,但是我的身份特殊,我看,讓一些重要頭目知道也就行了,不必鬨得滿城風雨。”
石孝先不是笨蛋,一聽也就明白了。
當時便答應下來,又向孟紹原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袍哥組成。
其它幫派的“堂口”,在袍哥組織裡被稱為“公口”,每個公口分為十排,像石孝先就是重慶的頭排大爺。
從一排到十排,總稱為“一條龍”。
不過最要緊的是,各地袍哥都不設“四排”和“七排”,據說其中有一段故事。
康熙年間,鄭成功派部將陳近南在四川雅州開山立堂時,有四排方良賓背盟叛約,暗向建昌鎮告密,鎮台馬賡庚率兵圍捕,陳近南改裝逃走。
後來又有胡四、李七背棄盟約,密告官府,出賣弟兄,被本山頭派人暗中誅殺。他們這種叛變行為,一直為袍哥所不容,從此便沒有人操四排和七排了。
那麼複雜?
他們在那講著,陸義軒心裡卻是另外想法,要說孟老板就是孟老板,才來重慶,便和兩個當地重要人物結拜,從此後,恒隆公司在重慶發展可以更加的肆無忌憚了。
而且,看起來還可以借助他們的勢力,把恒隆公司的買賣向四川彆的地方逐漸的滲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