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按照正常的曆史流程,還要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日本人的獸性才會被全世界所知曉。
而在這一段時間裡,日軍可以繼續在謊言的欺騙下為所欲為。
該做點什麼了。
曆史的進程有其正常的節點,當中出現偏差,也許會帶來很可怕的後果。
孟紹原現在卻並不在乎這些了。
總要做點什麼的。
他也願意為此承擔一切後果!
“我要去南京。”
當孟紹原說出了這句話,吳靜怡被徹底的嚇到了:“孟主任,這不行,我反對!先不說南京的危險,也不談日本人有多想要你的腦袋。可現在從上海到南京,從南京到上海,唯一的渠道是什麼,你知道嗎?隻能通過日本人的軍用火車!”
“那又怎麼樣?”
“那又怎麼樣?”吳靜怡簡直要被這位少爺弄瘋了:“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,從南京到上海,還有一些國際援助物資以及歐美等國的誌願人員,即便這樣,他們也會受到嚴格的檢查。可是從上海到南京?整車廂的全部都是日本人!”
“那又怎麼樣?”孟紹原依舊固執的還是這句話:“我是孟紹原,了不起的孟紹原。我想要做的事,沒人可以阻擋我。南京,我一定要去!”
“我反對!”吳靜怡決定恪守自己的職責:“孟主任,你的職責,是指揮好特彆辦公室,是負責我們在上海的對敵鬥爭,而不是逞匹夫之勇去冒險!”
“我是特彆辦公室的主任,這裡我說了算!”孟紹原的口氣一下變得嚴厲起來:“吳靜怡,我決定的事,沒人能夠反對。”
吳靜怡沉默在了那裡。
孟紹原緩和了自己的語氣:“吳靜怡,我不是固執己見,我也不是想要逞英雄。可是有些東西,隻有我知道在哪裡,也隻有我知道那是什麼,有多重要。最安全的辦法,就是在上海安心等待著,反正這些東西,早晚會出現的。
可我沒法再等,日本領事館在上海召開的聯歡會,會蒙蔽很多外國人,工部局雖然屈服於日本人的壓力,但董事會裡還是有人同情中國的,這也是我們軍統能夠在公共租界順利活動的一個重要原因。但是這次聯歡會後,就不一樣了。”
日軍恪守軍紀,得到了占領地絕大多數中國老百姓的歡迎,那些外國人會這麼認為。
然後,日方會借題發揮,中國人正在竭力編造謊言,破壞公共租界的安全,他們才是害群之馬。
軍統在公共租界的日子,瞬間便不好過了,處處受到工部局的打壓。
甚至連軍統上海潛伏區區長周偉龍,都會因為刺殺了漢奸唐紹儀,和他的大批部下都會被公共租界巡捕房逮捕。
爾後,在戴笠不惜代價的努力下,周偉龍最終被驅逐出了公共租界。
軍統在上海的活動也陷入到了最低潮。
這一切,都是因為日軍的謊言,以及工部局那些外國人的偏見而造成的。
自己,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。
絕不!
否則,那將是自己的恥辱!
“我們現在的日子,總算還是能夠勉強過下去。”孟紹原繼續緩緩說道:“但如果這次聯歡會被日方順利展開,我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,連出個門都要受到巡捕的監視。工部局掌握了不少我們和日方的聯絡點,一直裝聾作啞,因為他們不想破壞平衡。
可是當這種平衡被破壞了,日方的聯絡點可以肆無忌憚,我們呢?狼狽不堪。到時候,就算辛克萊爾再想幫助我們,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。吳靜怡,老實說,我這個人挺怕死的,可是怕死,不代表不敢去做,不代表我就是個懦夫。”
到了這個地步,吳靜怡決定讓步了:“既然你一定要去,那我幫你準備一下,多帶幾個人去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孟紹原再一次的拒絕了:“我就帶一個人去。”
“誰?”
“一個日本女人。”
“山下老師?”
“不是她。”
吳靜怡一肚子的疑惑,那還有誰?
“南京已經被日本人所占領,帶的人越多越不安全。”孟紹原倒是並不怎麼在乎:“再者,雖然我們在南京的係統已經遭到了嚴重破壞,但依舊活躍著大量的潛伏特工,到了那裡,我會喚醒需要的特工,放心吧,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。”
“好吧。’吳靜怡沒有辦法:“你是長官,你怎麼說都行。不過,如果你無法活著回來,還是由我繼續接替指揮?”
晦氣。
孟紹原苦笑一聲:“還是由你繼續指揮。”
“好的。”吳靜怡點了點頭:“還有,上午的時候,工部局來了電話,要我們在明日,於工部局和日方代表進行就恢複公共租界秩序的談判,看起來你是不能去了。我的身份有些特殊,也不宜在這個時候拋頭露麵,你準備派誰去?”
“孔川博。”孟紹原沒有多少遲疑:“告訴他,在談判過程中要據理力爭,慢慢的讓步,儘可能的爭取到對我們有利的條款。”
所謂的談判,無非就是做做樣子而已。
現在,大家都累了。
大家都想休息。
工部局的出麵,也是中日兩方都希望看到的。
沒有什麼危險。
孔川博還是能夠勝任的。
至於要帶誰去南京?
孟紹原來到了鏡子前,拿過一副眼鏡,戴上。
小夥子,還是挺帥的。
是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