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認為如果在自己任上,無法偵破這起劫案,那麼就是在自己在上海探長生涯的一個最大汙點。
他就快要離任了,他曾經向上級申請繼續留在上海,再乾兩年,可是上級拒絕了。
沒有關係,即便回到日本,他也一樣不會放棄的。
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,在他離任之前,竟然還會經手一起如此巨大的案件:
五十萬日元偽鈔案!
驚天大案!
那會給自己的生涯留下濃墨重彩。
審訊,幾乎一刻不停的立刻展開了。
嫌疑人能夠說非常流利的日語,這也讓審訊工作變得輕鬆了不少。
“說吧,這些假鈔都是從哪裡來的。”
魯修竹頭上密集的汗水不斷流下。
不能說,不能說,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啊。
“砰”。
審訊室的被被踢開了。
鬆本仁繼走了進來。
“鬆本閣下。”中野太郎急忙站了起來。
“交代沒有?”鬆本仁繼一進來就問道。
“還沒有,正在抓緊審問。”
“是嗎?”
鬆本仁繼來到了魯修竹的麵前,冷冷的盯著他:“姓名。”
沉默。
鬆本仁繼笑了笑。
忽然,“啪啪”兩個巴掌扇了上去。
魯修竹整個人都被打蒙了。
“五十萬的假鈔。”鬆本仁繼冷笑:“你,死定了,這是對大日本帝國的公然挑釁,這是最嚴重的罪名,不用什麼審問了,立刻槍斃!”
“不!”魯修竹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:“不要殺我,不要殺我,我說,我都說。我叫魯修竹,這些錢,是金八豆、萬伯仲、魯連易、盛倉斌他們給我的啊。”
“他們,什麼人?”鬆本仁繼皺著眉頭問道。
中野太郎還是比較了解的,把這四個人的身世大概介紹了一下。
“一些流氓頭子。”鬆本仁繼冷著臉:“繼續說下去。”
“是,是。”魯修竹害怕到了極點:“這隻是其中的一部分,一共有三百萬日元的假鈔!”
鬆本仁繼和中野太郎同時倒吸一口冷氣。
三百萬日元!
這是一個驚人的數字。
一旦這批假鈔流入到市場,會給大日本帝國的經濟造成多大的破壞?
“鬆本閣下。”中野太郎低聲說道:“我們之前在市場上就發現了一些假鈔,但一直沒有找到源頭,我想,也許和這有關?”
鬆本仁繼點了點頭:“你,繼續。”
此時的魯修竹,一心隻想保住自己的命:“金八豆他們,在得到了這筆錢後,讓我負責把其中的一大半存到銀行裡,因為擔心數目過於巨大引人注目,所以就決定分批分批存進。”
“剩下的錢,在哪裡?”
“全在金八豆家裡,其餘的人,也都派了手下共同看管。”
“這些錢,是從哪裡來的。”
“一個日本女人,賣給我們的。”
“日本女人?”
“是的。”魯修竹覺得自己應該拿出那張護身符來了:“白蓮女士。”
“白蓮女士?哪個白蓮女士。”
“大日本帝國赫赫有名的柳原白蓮!”
鬆本仁繼一臉的難以置信:“你說的是,柳原伯爵家的白蓮女士?”
“是她,是她。”
“八嘎!”鬆本仁繼猛的暴怒起來,飛起一腳,直接把魯修竹連人帶椅踹翻在了地上:“混蛋,你竟然汙蔑伯爵大人,罪無可赦!”
“真的,真的。”魯修竹顧不得疼痛,爬起來“噗通”一聲跪倒在了地上:“真的是白蓮女士賣給我們的,她現在就住在國際飯店。”
鬆本仁繼根本就不相信。
“來人,先把他帶下去。”中野太郎還是比較謹慎的:“鬆本閣下,為了確保萬一,是不是和國內聯係一下?”
“伯爵大人的女兒,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?”鬆本仁繼一點都不相信:“不過,既然你這麼說了,我會詢問一下國內,白蓮女士現在是否還在日本,不過,在此之前,魯修竹提到的那些人,全部實行秘密逮捕,這件事由我來辦。”
“好的。”中野太郎看起來滿腹疑惑:“這件案子的問題很多,三百萬日元啊,為什麼這些人敢光明正大的存到銀行裡?他們要麼是對假鈔有很強的自信心,要麼就是瘋了。”
“這是你需要弄清楚的事情。”鬆本仁繼冷笑道:“而我,隻負責把這些中國人全部抓起來,進行嚴厲審問,伯爵大人家是不可能做這些肮臟勾當的,我懷疑和支那的軍統有關。”
軍統?
中野太郎不是特彆相信。
軍統有能力做這麼多的假鈔嗎?這可是三百萬日元啊,放在任何地方,都是驚天大案了,尤其是公共租界,一旦宣揚出去,足以引起轟動的。
而且,這事必須要進行嚴格保密,否則市場上對日元的信心很快會產生動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