叛變的原因其實沒有那麼複雜,很容易就弄清楚了。
“對待齊傳福,小阪正夫更加重視一些,再加上齊傳福多次掩護了他,所以小阪正夫給他的錢也更加多。”
到了這個地步,柯培坤也沒有任何的隱瞞了:“齊傳福過去很苦,現在驟然有了那麼多的錢,所以在吃喝穿著上也闊綽了起來,我多次勸他低調點,可他表麵上答應,卻依舊還是我行我素,我很擔心,他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。
我和小阪正夫說過我的擔憂,小阪正夫也說,最近齊傳福的胃口越來越大了,甚至還威脅起了小阪,為了大家的安全,要把齊傳福給乾掉。但我發誓,齊傳福不是我殺的,小阪派誰去做的,我也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啊。”
現在說的都是真話。
孟紹原沉吟著:“你最後一次見到小阪正夫的時候,他身邊有沒有其他人?”
“有,有。”柯培坤忙不迭地說道:“那天,有個男的也在,但是這個人之前我從來都沒見過,我也不知道他是誰。”
“他的樣子仔細的描述一下。”
等到柯培坤憑著回憶說了出來,甘寧立刻湊到麵前低聲說道:“應該就是廖宇亭了。”
孟紹原點了點頭:“柯培坤,你也知道,違反家法,當叛徒,在組織裡那是必死無疑的,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,你能抓住,我保證你不會死。”
“是,是,長官。”
“小阪正夫現在有可能躲在哪裡?”
“我大概知道。”柯培坤卻出人意料的這麼說道:“那天,我離開的時候,聽到那個男人對小阪說,要換個地方了,搬到平和街福成公司去吧。”
“哦……”
正想繼續問話,一個特工敲門走了進來:“孟科長,毛秘書請你立刻去一趟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孟紹原站了起來:“立刻讓潘俊光帶人到平和街福成公司,秘密監視,在我沒有到來之前不許擅自行動。”
“明白。”
……
“孟科長,坐,坐。”
毛人鳳遇到誰都是帶著三分笑臉,還親手給孟紹原倒了茶:“這破案就是你的強項,這才幾個小時啊,你就抓到了兩個叛徒,了不起,了不起。”
“哎喲,毛秘書,您這不是特意來恭維我的吧?我可沒錢給你。”
“老弟,你這嘴啊。”毛人鳳笑著說道:“戴先生剛才又把我叫去詢問了一下你的情況,我特意說了你的表現,哎,我真看到戴先生笑了。我走之前,戴先生看著好像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,‘讓這個狗東西趕緊滾回上海’。我心裡明白,這其實是說給你聽的,我呢,不過是個傳聲筒,把戴先生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你。”
孟紹原鬆了一口氣,看起來這次終於又算是過關了。
“戴先生還是器重你的。”毛人鳳說到這裡麵色嚴肅了一些:“不過我這麼急著找你來,可不全是為了轉達戴先生的話。我們的人,在武漢抓到了兩個行跡可疑的人,一審問,叫什麼名字來著?那不重要,他們交代來武漢居然是想刺殺你!”
“刺殺我?是啊,刺殺我。”孟紹原苦笑一聲:“你是不知道啊,毛秘書,日本人懸賞五百萬日元要我的腦袋,這阿貓阿狗的從上海開始就陰魂不散的跟著我了。”
“這事我也有所耳聞。”毛人鳳正色說道:“而且你一到武漢,戴先生已經派人秘密保護你……”
孟紹原心裡有些感動,戴笠終究還是關心自己的。
毛人鳳在那繼續說道:“同時戴先生安排人展開調查,看看武漢到底來了多少殺手,我看,你越早離開越好,你要真在武漢出了事責任我們誰都承擔不起。”
孟紹原也想儘快離開武漢,畢竟,上海那裡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呢。
“本來呢,水路是最快,也是最安全的。”毛人鳳的聲調明顯放低:“可是最快一艘離開武漢的船,屬於荷蘭公司,我們控製不了。而且我們很擔心,日本人不敢動美國船,但是荷蘭船他們未必不敢動啊,萬一在長江上被攔截,後果不堪設想。”
“下一班船呢?”
“最快也要下周,而且不能確定具體時間。”毛人鳳很快說道:“所以,我給你安排了一條陸路路線。由武漢出發,經麻城、合肥,爾後到達上海。現在麻煩、合肥都控製在我們手裡,相對來說,是最安全的。”
“那就讓毛秘書費心了。”
“不是我費心,而是戴先生特彆指示的。”毛人鳳笑了笑:“這一路上,我軍統各處特工會負責接應你,你的代號是‘王先生’。同時,戴先生特彆批準,派出一個小隊護送你一路到上海。”
“沒有這個必要吧?”
“老弟,你說沒有這個必要,可是戴先生認為有,你啊,膽子大,可也彆為難我們這些具體做事的人了。”毛人鳳笑著說道:“成了,今天晚上我在鳳元樓給你擺宴送行,也算是你我在武漢的一段情分,將來有機會到上海,還望老弟你多多照顧。”
“彆忘記,鳳元樓啊,具體地址……算了,到時候,我派人來接你。”
“哎,知道了……”孟紹原說到這裡,麵色忽變:“不好!”
“怎麼了?”
“要出事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