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錯,沒錯。”
這個時候的田七,心裡最感謝的是苗成方。
當初,苗成方教他日語,教他跳舞,教他禮儀,還讓他背誦大量的人名、職務,經曆,枯燥到了極點。
有些人之前田七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,也一直都在怨恨苗成方,潛伏就潛伏,要弄懂那麼多的事情做什麼?
可是現在他終於了解到了苗成方的苦心。
潛伏,不是簡單的混到日本人的身邊就行的。
他漫不經心的說出了史清枝的職務,這也更加讓梁鴻誌幾人認為田七早就知道了這次會麵:
“其實也沒什麼,這次見麵,無非就是商量一下接待的規模,以及未來雙方合作的機會,如何儘快讓中國恢複和平。”
田七“嗯”了一聲:“看起來簡單,但實則複雜,你們準備派誰去洽談啊?”
“外交部長陳籙的兒子陳友濤。”
田七皺了一下眉頭:“史清枝是王主席的親信,又是他的秘書,派陳友濤去似乎不太合適吧?”
“我們再三考慮過。”梁鴻誌解釋道:“陳友濤擬定由其擔任外交部總務司司長,職務上大體相等,再加上陳籙家本來就住在上海,也方便接待工作。陳籙家在上海的住宅,一邊是巡捕房,一邊是意大利軍營,一邊還有一個日本特務機關,戒備森嚴,心懷不軌之徒彆說想要圖謀不軌,就算接近都不可能,在那會談非常安全。”
“嗯,考慮的還算周全。”田七微微點頭:“即便這樣,也斷然不可大意,任何事情,都要向日本上海機關請示彙報,不可怠慢。茲事體大,出了問題我怕諸位擔當不起啊。”
“是,是。”
必須把這個情報立刻送出去。
如果能夠在上海,給南北會談造成麻煩,甚至鬨出大動靜來,對於這些漢奸,以及偽南京維新政府的成立都是當頭一棒。
田七心裡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。
……
無論梁鴻誌這些人如何想要留田七用餐,田七都拒絕了。
一群小醜。
而且,這次櫻井公浦還有一件事讓他去做。
大樹根76號。
田七又一次見到了李士群。
李士群和梁鴻誌這些人比起來,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。
見到了田七,依舊是不卑不亢:“田先生,等你好久了。”
“李士群先生,有事耽擱了。”田七淡淡說道:“我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去香港的飛機,在那裡,你會見到日方代表,具體事宜由你們來洽談。”
“好的,讓田先生費心了。”
“明天的飛機,由我親自護送你到香港去。”
田七並沒有把李士群放在心上,這人無非就是一個準備叛變的中調科特工,算不上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。
聽說當年他因為刺殺中調科上海區區長史濟美嫌疑被關押,還是靠著他老婆葉吉卿到處送錢,甚至獻身才把他給救了出來。
一個靠著女人出賣自己身體才能脫災的男人,能有什麼本事?
1938年2月16日,李士群離開南京,登上了去香港的飛機。
是由田七單獨護送的。
田七也想乾掉他,但卻放棄了這個想法。
一來,這樣做很容易讓自己暴露。
二來,他覺得李士群隻是一個“小人物”,沒有必要值得自己親自動手。
而沒過多少時候,田七當時的這個決定就讓他懊悔不堪。
他曾經有一個輕鬆乾掉李士群的機會,但因為種種的原因而放棄了,等到他再準備乾掉李士群的時候,卻發現比登天還要困難。
“謝謝你,田先生。”當天在準備登機前,李士群是這麼對田七說的:“我想我們將來還會再見麵的,我會報答你今天的護送之恩。”
無論在什麼時候,什麼場合,田七每每想到這幾句話,都覺得是個巨大的諷刺。
而這,也是田七最重要的一個教訓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