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紹原也是憂心忡忡:“大人物成為漢奸,好查。可像韓定根這些的?各個政府部門裡加在一起何止百十千個?彆說我們想不到,就算要查,又從何查起?一個個的查,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。我最擔心的是,還有多少韓定根這樣的人就在我們身邊!”
“的確是沒有辦法鏟除乾淨。”
戴笠語氣凝重地說道:“我看最好的解決辦法,就是我們每個領導,自身要重視起來,可是說起來容易,做起來……”
他也歎息了一聲:“可悲的是,我們現在隻能頭疼醫頭腳疼醫腳,哪裡出現問題,就堵哪裡。”
“戴先生。”孟紹原也覺得有些無奈:“根據韓定根的口供,我已經讓我的中隊在徐州全城展開緝拿工作,施淮喜也派兩個連的憲兵協助我們抓捕。希望在日軍進逼到徐州城下之前,能夠儘可能的多肅清一些日特和漢奸吧。”
“紹原,你這次立了大功。”
戴笠換了一種口氣:“我就知道把你調來,你能夠解決這件事的。大敵當前,也沒有什麼可以嘉獎你的,明天晚上,你就連夜回去吧,上海的工作,也一刻耽誤不起。”
“我想今天連夜就走。”孟紹原坦然說道:“韓定根是主謀,有了他的口供,抓捕會變得順利許多。”
“不行。”戴笠卻斷然拒絕:“你必須要明天才能走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有人要見你。”
“誰啊?”
“你不懂保密條例?不該你問的,不許多問一個字。”
“明白!”
孟紹原嘴上應著,心裡卻直犯嘀咕。
誰要見自己還弄得那麼神神秘秘的啊?
……
按照韓定根的交代,徐州全城展開抓捕。
被抓到的人,又連夜展開突擊審問。
不抓不知道,一抓嚇一跳。
日特機構在徐州城裡安排的間諜漢奸,數目之多讓人震撼。
僅僅一天時間,被抓捕的疑犯就有上百人之多。
日特機關在徐州,已經形成了一條非常完整的情報鏈。
更加要命的是,還按照這些特務的口供,找到了大量的爆炸品和易燃物。
一旦中日兩方在徐州開戰,這些日特漢奸在城裡趁機大肆破壞,造成的後果不堪設想。
“孟紹原,孟紹原!”
當著毛人鳳的麵,戴笠是這麼直截了當說的:“一個孟紹原,抵得上千軍萬馬啊。在徐州決戰開始之前,孟紹原最大限度的消除了隱患。否則……”
他都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:“我知道,有人總在背後說我對孟紹原偏心,說我袒護他起來,毫無原則性可言。可要是有第二個孟紹原,誰有他孟紹原的本事,我戴笠也一樣那麼偏袒,一樣那麼偏心,可我沒有第二個了啊。
和孟紹原有相同能力的有沒有?有,而且不少,可做事風格呢?有的過於大膽,有的拖泥帶水。孟紹原看著做事無法無天,但他做的每一件事,其實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,生活上的那些小節嘛,算了,算了。”
毛人鳳插嘴說道:“徐州潛伏了那麼多的間諜,王國璠卻一無所知,此人能力不行,我看……”
“王國璠的能力的確欠缺。”戴笠緩緩說道:“他更加適合搞學問,而不是指揮一個站的特工。可是這個人忠誠可靠,絕對不會背叛。如果現在日本人沒有打到徐州,我肯定會換人的,可惜啊,日本人現在兵臨城下了啊。”
毛人鳳瞬間就明白了。
在此非常時刻,指揮徐州特工的人,必須要忠誠可靠,能力反而可以暫時放在一邊。畢竟,不需要一個站長時時刻刻都去第一線的。
如果是徐州一旦淪陷,指揮潛伏工作的話,那麼肯定會換人的。
毛人鳳又從另外一個方麵考慮到了問題,按照戴先生的口氣來說,孟紹原未來還有無線的升遷餘地。
也許要不了多少時候他就會升任站長、區長,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封疆大吏。
“孟紹原很快就要離開徐州。”戴笠振作了一下精神:“告訴王國璠,抓緊審訊,務必要把日特機關在徐州的勢力,借著這個機會一舉鏟除,不可留下隱患。”
“是。”
“去吧。”戴笠額樣子看起來罕見的有些疲憊:“現在是多事之秋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