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前的實情的確如此,而且孟紹原一直都在仔細觀察著青皮阿七。
“青皮阿七,你現在雖然做不了生意了,可是壞事做儘啊。”孟紹原緩緩地說道:“我這個人,平時最痛恨人販子,你走進我這裡算是你流年不利。”
“長官饒命,長官饒命。”
青皮阿七的汗都下來了。
“饒你?也可以。”孟紹原冷笑一聲:“現在有個讓你贖罪保命的機會,就看你自己能不能夠抓住了。”
“長官請說,我知道的一定不敢隱瞞。”
“有個小女孩遇害了,大概是昨天晚上的事情,你有沒有這方麵的線索?”
“小女孩?多大?哪裡人?”
“十一歲,鎮江人,一路乞討到上海的。”
“叫花子?”
青皮阿七皺了一下眉頭:“叫花子有他們自己的幫派,就是丐幫。我們和丐幫素來井水不犯河水,要不然惹上了那群叫花子一身的腥。可還是那句話,一打仗,到處都是叫花子,丐幫的也顧不了那麼多了。十一歲的小女孩?不好查。
彆說現在了,我們過去也不會對叫花子下手的,放著丐幫不說,那些小叫花子臟兮兮的,一身的虱子,沒準身上還有病,根本沒辦法出手啊。綁了,還得養上幾個月,代價太大了,我可以保證,這絕對不是我的人做的,這世道沒人做虧本的買賣……”
說到這裡,一怔:“等等,等等,我好像想到什麼了。前兩天,對,就是前兩天,我以前的一個兄弟,叫禿子劉的,找我一起喝酒,喝到一半,閒聊的時候說起,有人托她找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,要瘦一點,最好是沒家人的。”
孟紹原精神一振:“說下去。”
“我當時就對他說,這事有什麼難辦的,大街上到處都能找到。後來具體怎麼樣了,我還真不清楚。”
“禿子劉呢?現在在哪裡?”
“這您還真問住我了。”青皮阿七一臉難色:“這個禿子劉,是個爛賭鬼,住的宅子都被他輸掉了,平時也沒個準地。都是他來找我。啊,要真想找到這個人,您得去新閘路一帶的賭場裡去找,他平時最愛在那個地界出沒,沒準能夠找到。”
孟紹原在那略一沉吟:“我給你幾個人,能不能找到禿子劉?”
“能。”青皮阿七爽快地說道:“這小子隻要身上一有閒錢就去賭場,那天來的時候,還是他買的酒菜,沒準身上有錢,隻要沒輸光就能找到。”
“吳助理,帶他出去,給他派兩個人。”
“是。”
吳靜怡很快把青皮阿七帶了出去。
禿子劉?
有人找十歲左右的小女孩?
這些線索,和謝寒雨遇害已經漸漸的聯係到了一起。
在那裡想了沒有多少時候,吳靜怡再次帶著沈力和保羅進來了。
“孟主任。”沈力張嘴就說道:“我們去六合路那裡找到了您說的那個老乞丐,嚇唬了他一下,老乞丐才願意配合,按照他的口供,謝寒雨當天並沒有回去。至於去了哪裡他也不清楚,叫花子,到哪有可以住。”
老乞丐的那條線索看樣子是斷了。
“你那裡呢?”孟紹原的目光落到了保羅的身上。
“我先是仔細查看了那條麻袋。”保羅立刻回答道:“根據裡麵的殘留物,這口麻袋之前應該是用來裝噴霧器的藥片的。在公共租界賣噴霧器藥片的,一共隻有幾家,全都是外國人開辦的。如果按照距離的遠近來說,很有可能是位於愚園路的‘安寺工業株式會社’。”
安生工業株式會社?
日本人?
怎麼這起案子又牽扯到了日本人了?
“繼續說下去。”
“是。”
保羅繼續接著說道:“而且我還發現了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