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鬆本大佐,您真的什麼都不願意說嗎?”
無論在什麼情況下,羽原光一在審問犯人的時候,總是特彆的彬彬有禮,仿佛對麵的不是犯人,而是自己的客人。
“羽原中佐,我再重申一遍,我是帝國的軍人,我絕不會背叛自己的國家。”鬆本仁繼臉上寫滿了憤怒:
“你絕不能這樣的侮辱我!”
“鬆本大佐,如果我侮辱了你,請接受我的道歉。”羽原光一客客氣氣地說道:“但是您的女兒,您怎麼解釋?”
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。”
一說到自己的女兒,仿佛抓到了他的軟肋,鬆本仁繼喃喃說道:“我真的不知道真柰子做了這些事,羽原中佐,你真的查清楚了?”
羽原光一點了點頭:“查的非常清楚了,可惜的是,真柰子失蹤了,不見了,就連你也不知道她去哪了,是嗎?”
其實,這個時候的鬆本仁繼,已經隱隱的猜到自己的女兒真的和這些事情有關聯了。
為什麼?
真柰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啊?
這是背叛了自己的國家啊。
“我不知道真柰子做了什麼,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。”
鬆本仁繼振作了一下精神:“如果她真的做出了對不起帝國的事情,我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。”
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啊。
羽原光一心裡歎息一聲:“那麼,你認為真柰子現在會在哪裡呢?她應該沒有那麼快離開上海。你身為她的父親,能夠為我們提供一些什麼線索嗎?”
在這一瞬間,鬆本仁繼做出了一個決定。
如果真柰子落到他們的手裡,那一定是生不如死。
他了解他們會做出些什麼事了。
真柰子還是個孩子啊。
鬆本仁繼忽然開口說道:“是我做的。”
“你說什麼?”羽原光一一怔。
“全部是我做的。”鬆本仁繼麵無表情地說道:“去南京,是我指使真柰子去的。和季全榮接觸,也是我指使的真柰子。我很早就被孟紹原收買了,我一直在幫中國人做事。真柰子隻是被我利用的而已。”
羽原光一沉默了。
過了一會,他站了起來,朝著鬆本仁繼深深鞠了一躬:“大佐閣下,您對女兒的愛護,讓我敬佩。如果有一天我也有了孩子,我發誓,我也一定會這麼做的。可現在,這不關我一個人的事,關係到的是帝國,所以我無法相信您的話。”
“羽原中佐,拜托了。”鬆本仁繼居然哀求著說道:“我會承擔下一切的罪名,請你轉告機關長閣下,允許我切腹,這樣,大家都有了一個交代。”
羽原光一在呢沉吟了許久:“您的話,我會轉告給機關長閣下的。”
“多謝了,羽原君!”
……
“他是這麼說的?”
“是的,他的原話如此。”
土肥原賢二一絲一毫生氣的意思也都沒有。
甚至,看他的樣子,也許已經猜到鬆本仁繼會這麼說的了:
“羽原中佐,你的意思呢?”
“我可以確認,鬆本仁繼不知道鬆本真柰子的事情。”羽原光一很肯定地說道:“即便抓到了真柰子,她能夠提供的情報也一定少得可憐,而且一旦大張旗鼓,這必然成為帝國的醜聞。”
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地方。
一個日本特務機構的大佐,堂堂的“帝國三虎”之一,居然連自己的女兒都看不住,被軍統所利用。
大醜聞!
尤其是在發生了正金銀行爆炸案,以及山本長慶被刺案之後。
鬆本仁繼是日本陸軍特務機構的代表性人物之一啊。
“他沒有資格切腹,切腹那是武士才應有的榮譽!”
土肥原賢二冷冷地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