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個侍衛逐一進來過後,孔令儀的目光落到了孟紹原的身上:“現在呢?”
“第四個……第七個……第十一個。”孟紹原沒有馬上回答,隻是在那喃喃說著,然後忽然抬頭:“高兄,第四個叫什麼名字?”
“翟才華”。
“就是他!”
“你想要做計麼?”
“高兄,這個人在大小姐身邊多久了?”
“有兩年了。”
“平時有什麼愛好沒有?是不是喜歡賭博?”
“對啊,你怎麼會知道的?他好賭,一拿到薪水,隻要放假就會去賭。賭贏了,也算大方。可要輸光了,大半個月都不會出門。”
“你們侍衛住的地方是不是丟過錢?”
“是啊。”高凡義一怔,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:“丟過那麼兩三次,每次數目都不大,我想著大小姐身邊的侍衛裡,出現這種事,傳出去不好聽,每次丟錢的人,我都自己掏腰包給他們彌補上了。怎麼,難道你認為是他做的?”
“十有**就是翟才華偷的。”
“你憑什麼那麼肯定?你以前認識他?”
“不認識。”孟紹原笑了一下:“剛才每個進來的侍衛我都仔細觀察過,翟才華進來的時候,大小姐賞他錢,他用右手拿錢,抓得特彆緊,好像生怕一放鬆錢就沒了。窮慣的人會有這種反應,可大小姐身邊的侍衛,不至於會如此。這說明這段時間他特彆缺錢。
大小姐勉勵他的時候,他的目光不斷的落到桌子上的那一疊錢上,左手不自覺的一直在觸碰自己的褲兜,而右手呢,握錢的動作更加用力了。人在正常狀態下,一般不會同時出現這兩種反應。隻有在精神高度緊張,或者習慣成自然的情況下才會產生。
在這裡,又沒有針對大小姐的刺殺,他緊張什麼?喜歡賭錢,但又總是輸的人,在每次下注之前,都會把錢或者籌碼抓得特彆緊,他們擔心一把下去,這些錢就再也不屬於他們了。他看著剩下的錢,條件反射的不斷摸自己的口袋,是在希望所有的錢都是他自己的。”
“侍衛那裡少過錢呢?”孔令儀也變得好奇起來。
“很簡單,他的這些反應,說明他一直處在缺錢狀態,也許外麵還欠了不少的賭債。一個賭徒,在山窮水儘的時候,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。”孟紹原微微笑著:“所以我就猜測了一下。大小姐,這個人不能用。”
“高凡義,回去後,給他一筆遣散費讓他走吧。”孔令儀幾乎不暇思索。
“是!”
高凡義心裡有些不太樂意。
孟紹原就說了這麼幾句話,一個侍衛就丟了工作了?
“那是以後的事了。”
孟紹原接口說道:“大小姐,我還得求你一件事。”
“說吧。”
“給這十二個侍衛放三天假。”
“什麼?”高凡義一下就急了:“放假?誰來保護大小姐。”
“我!”
“你?”高凡義眼睛瞪得老大:“你要想保護早就保護了,你的人呢?”
孟紹原根本就不搭理他:“大小姐,你得找個好點的借口,為什麼要放他們的假,而且一定不能把這事和我牽扯在一起。至於你的安全,這樣吧,從現在開始,大小姐和我待在一起,由我親自負責保護,這總能放心了吧?”
“孟紹原!”高凡義簡直就是咬牙切齒了:“你保護大小姐?你有計劃沒有?準備動用多少人手保護?如果有子彈射向大小姐,你會不會沒有任何遲疑的撲上去?”
“不會!”
孟紹原理直氣壯:“我神經病啊,拿自己的身體擋子彈?我都要人幫我擋子彈。”
“孟紹原!”高凡義忍無可忍:“你這個混蛋,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!”
“我是混蛋,全上海都知道,不用你說。”孟紹原根本就不在意:“沒準真的有人來刺殺,我還會躲在大小姐的身後,我怕死,怎麼樣?怕死不行?”
高凡義快要被氣得吐血了。
“夠了。”孔令儀終於開口說道:“高凡義,你是第一天認識這個人?不要臉的事情他有什麼做不出的?你也不動動腦子,他都說了他怕死了,一個怕死的人,最擔心被人來暗算他。真有人要來刺殺我,我要是死了,難道他能活著?你放心,日本人在選擇殺我還是殺他的問題上,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子彈打向孟大區長的。”
“哎喲,大小姐,您聖明。”孟紹原笑了:“您就放心吧,日本人同時看到了我們倆,一定不會把您看在眼睛裡的,那我在上海的名氣可比您大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