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口箱子被抬了出來。
“格蕾西女士。”
“課長先生。”
格蕾西吩咐把箱子放下,然後打開:
“需要檢查一下嗎,課長先生?”
放在最上麵的,就是那副有嚴重“瑕疵”的“倪寬讚”。
矢野任平看到了這幅字,立刻笑著說道:
“我們已經是合作夥伴了,我怎麼可能不相信你們?”
格蕾西判斷的沒有錯。
最能夠欺騙你的不是彆人,而是你自己。
矢野任平認定了倪寬讚是贗品,那麼他的大腦會下意識的告訴他,這箱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是贗品。
“這批貨的做工不行。”
格蕾西的話聽著有些遺憾:“比如這幅倪寬讚,如果不是課長先生指出,我們差點鬨出了大笑話。所以這箱子的價格不會太高。”
矢野任平有些好奇:“難道像這種有著明顯謬誤的東西,也有人要?”
“當然有。”邱管家幫著說道:“任何東西都是有市場的,隻要你能夠賣對人。”
“好吧,這方麵我是外行。”
矢野任平也不想在這方麵過多糾纏:“川能君。”
“在!”
“請你確保格蕾西夫人的安全。”
“是!”
“倪寬讚,唐代大書法家、政治家褚遂良的作品,價值不可估量。”
放好了“倪寬讚”,邱管家又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隻褐色瓷瓶,上窄下圓,古樸渾厚,底座是黑色的,端莊大氣:
“這是明成華年間禹州官窯所製均窯瓷器,俗話說鈞無成對,窯變無雙。那意思是製造瓷器時,由於窯裡高溫度的火焰使釉發生變化,開窯後出現意外的新奇顏色和花樣。因此,河南禹州燒造的鈞窯瓷器,每件都是獨一無二的。”
“獨一無二?”
“世間絕無第二件相同的。”邱管家斬釘截鐵說道。
孟紹原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:“價值呢?”
“價值?”邱管家倒是一怔:“無價之寶,價值不可估量,不可估量。鄭栢羽說他的藏品都是珍品孤品,一點不假。光是倪寬讚和這隻均窯瓷器,世上再無相同者。”
偏偏這位孟少爺最是惡俗。
他哪管你什珍品孤品,藝術品鑒,他關心的隻有一件事:
這東西值多少錢!
孟紹原看了那隻瓷瓶半天,也看不出這無價之寶到底值錢在什麼地方:“一共有多少?”
“總共四十五件。”
邱管家立刻說道:“鄭栢羽把這批東西藏在了地窖裡,上麵掩蓋得很好,日本人後來把那幾間房子打通,當了審訊室,他們做夢也都想不到,在他們的腳下居然有一批無價之寶。我們這次一共運出了十二件,剩下的,大約再分兩批運完。”
“日本人沒起疑?”
“沒有。格蕾西真的很”邱管家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了:“這麼說吧,她就把這些東西堂而皇之的給日本人看了,然後堂而皇之的運了出來。”
孟紹原微微點頭。
厲害,自己用對人了。
他沒有問格蕾西到底是怎麼做的,他也不需要問。
他隻要知道自己找對人就可以了。